长篇系列：大盗·刘农军（四）

十二橡树

由于武汉市公安局对"9·18"大案在武汉实施重点破工作的高度重视，大力支持，查扣了K43——1008军照白色桑塔纳车，又经密捕突审杨长明、汪义祥、彭坚、彭国礼、舒丹等，很快认定了案情，证实"9·18"大案是刘农军、刘进及老三、老四所为。刘农军等在开封盗得文物运抵武汉藏匿在彭坚家中，后经汪义祥、彭国礼花一万多元买通舒丹空运至广州，刘农军、刘进及老三、老四等要犯部隐藏在广州，使"9·18"案主犯及同案犯现出原形。"9·18"指挥部立即报请公安部向全国发出缉捕刘农军、刘进的一号通缉令。紧接着，又在查清主犯老三即文西山、老四即李军的真实身份基础上，公安部又向全国公安机关发出公缉（92）063第二号缉捕文西山、李军的通缉令。从而推动了"9·18"案件侦破工作向纵深发展，为"9·18"指挥部决策挥师广州决战奠定了基础。
1992年11月4日，公安部委托河南省公安厅在开封召开部分省、市公安机关侦破"9·18"大案协作会议，向全国有关省、市通报了案情。广州市公安局十一处大案二队队长李萍（女）同志参加协调会后，及时向局、处领导汇报了会议精神，提出了协助开封侦破"9·18"大案的工作意见和建议，引起了市局和刑侦处领导的高度重视和支持。市局及各位刑侦处领导根据李萍队长的意见和建议，及时召开了广州市各公安分局及海关、边防、口岸公安机关负责同志紧急会议，传达了开封协调会精神，通报了"9·18"大案案情，印发了被盗珍贵文物照片，布署了侦查、边控、堵截工作。同时，刑侦处处长周立新、副处长蔡成与二队队长李萍、杨超等研究制定出发挥和运用"朋友"关系发现嫌疑线索，协助破案的工作方案。并分工由李萍和柳副队长负责指挥。由于广州市公安局组织公秘结合，刑侦、内侦、技侦一齐上，把协破"9·18"大案的基础工作做得很好，为后来的决战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李振泉、胡安太同志飞抵广州东南沿海城市的布控、查缉、堵截工作，再次引起了广州市公安局副局长李继周、黄科勇和广东省公安厅六处朱明建处长、广州市局周立新处长的高度重视，市局再次召开分局、海关等基层公安机关负责同志紧急会议，请李振泉、胡安太再次介绍了"9·18"大案案情及查控工作意见和要求。会后李、胡又专程到深圳、佛山、中山、珠海等市公安局及海关，与当地公安机关主要领导研究查控、堵截对策，进一步引起有关基层公安机关领导对协破"9·18"大案的重视。
12月9号，和平同志随开封市政府赴港招商团由港返穗，在广州与我联系，我在电话里向他通告了武汉取得重大突破的情况以及刘进受惊之后在武汉脱逃的情况，告诉他指挥部决定暂留他在广州组织指挥侦查、调查工作，请他与广州市公安局进一步加强联系，加深调查力度。第二天和平同志在电话中又向我通报了驻广州工作组的工作情况，并希望尽快想办法派人派车以帮助广州组解决人力及交通方面的困难。放下电话我与崔宝连副指挥长商量∶什么最快呢?只有飞机最快。于是我派指挥部办公室的许大刚与审查站站长张卫星到解放军驻开封空军机场联系，尽快用军用飞机运车运人南下广州助战。当时"9·18"大案的侦破工作已经成为全市、全省、甚至全国关注的一件大案，加之飞机场、站领导由于长期以来与我局及开封市人民形成的良好关系，对我侦破工作极为重视，场站的政治部主任陈佑军二话没说立即调配方案，安排班机直飞广州，由飞行团朱副团长亲自驾驶。那天我亲自到机场送许大刚、朱礼才等五位同志登机，并随机带去了一辆桑塔纳。南下的同志们一致表示请指挥部放心，他们一定会配合好广州组和广州局的工作，不抓住案犯，不追回文物决不回来！
不料飞机抵佛山军用机场后，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怪事！据武和平同志电话向我报告∶佛山机场一位王处长不让人、车出机场，理由是他不同意飞机载运开封市公安局的人和汽车，朱副团长不仅不听招呼，反而亲自驾机护送!朱副团长亲自出面交涉并出示上级批准派运手续，仍不放行。参战干警在机场受困，要我立即上报省公安厅、公安部协调解决。
我立即上报河南省公安厅、公安部五局，电传给驻汁军某部请求尽快协调让佛山机场放行。经公安部与空军领导机关联系，河南省厅与广东省公安厅联系.驻汴空军飞行团与广空领导机关联系，武和平与广州市公安局领导联系，多方协商、协调，我派往广州增援、决战的五位干警及汽车在佛山机场受困55分钟后才被放行。
这几名同志到广州后立即投入到侦查工作中去。这时，武汉汪义祥已交代出刘农军、刘进和老三、老四住在广州，但说不清具体的地址，因而广州的搜查缉捕工作无法进行。信息反馈到指挥部，我直接与武汉工作组系，经与武汉市公安局协商，武汉市局和武汉工作组联合派人押汪义祥快速赶到广州，实地指认刘农军等犯罪分子的窝点。但我们的时间还是晚了一点，等搜查组终于找到具体地点时，广州西坑四案犯的窝点里已是人去楼空，室内只搜出了几个纸箱和作为填充物的碎纸条，还有案犯匆忙间漏下的一张文物清单。经辨认核对，文物清单上所列正是开封博物馆的被盗文物，而那碎纸条和纸箱也正是案犯由武汉将文物运抵广州时所用的包装物。
由于广州市公安局领导对协破"9·18"大案工作的高度重视，特别是该局刑侦处和十一队领导对几位"朋友"工作做得好，12月21日晚，一位"朋友"秘密向十一队柳副队长报告∶有个叫阿生的人，听到公安机关追查开封被盗文物之事，思想上很害怕，提出如公安机关不抓人，他愿意帮助做好其弟阿光的工作，将一批文物送交公安机关。
对这位"朋友"反映的这一重要情报，广州市局的领导研究后，及时将情况通报给武和平及工作组的同志，当天晚上12点武和平打电话向我通报了这一信息。我当即电话请示省公安厅王济晟副厅长和公安部五局刘焕林副局长。回电答复∶就目前掌握情况，阿光非盗案主犯，只要其能交出全部文物，可以不抓人，但阿光本人必须到公安机关讲清问题，要抓住阿光这条线索，搞清全案。
经李萍队长和柳副队长对那位"朋友"做工作，12月 23日深夜1点多钟，在"朋友"的陪同下，阿生将其弟阿光从广州偷运到澳门，又从澳门偷运回广州藏匿在永锐商行阁楼上的一批文物送到了广州市局十一处办公室。阿生称∶其弟阿光担心公安机关抓他，今晚未敢来，让其代交，既然领导已表示不抓他，就叫他明天到公安局来讲清问题。次日经武和平、李萍、蔡勇刚、柳队长等共同清点共缴获被盗文物55件。截至12月24日，"9·18"特大文物被盗案已缴获文物60件。"9·18"大案在广州又取得了重大进展。但要取得广州决战的全胜，侦破工作面临的任务还很艰巨，特别是抓捕首犯刘农军及其同伙刘进、文西山、李军决非轻而易举的事。
为尽快取得广州决战的更大胜利，武和平等与广州市局同志共商后，展开了三项斗争∶一是根据阿光交代罪犯及剩余赃物可能在澳门等情况，拟由我方派侦察员在广东省粤澳治安会唔联络官带领下，过境赴澳，与澳警方会唔，请其协查破案;二是由开封驻穗工作组童年根、许大刚、蔡勇刚等负责在排查中发现的刘农军、刘进等在穗落脚点及结交关系密切的五个人中选择突破口，摸清二刘潜址及活动规律;三是由河南省公安厅四处派往广东协助侦破工作的联络官出面请求广东省国家安全厅、总参三部二处、省公安厅技侦处对刘农军、刘进的关系人开展侦控工作，为缉捕要犯工作提供情报。
广东省国家安全厅、总参三部二处、广东省公安厅技侦处应河南省公安厅四处处长赵先增和河南省国家安全局李忠局长派往广州的联络官员及开封驻穗工作组的请求，立即布署对刘农军、刘进及其在穗五个关系人开展技侦控制工作。
开封驻穗工作组蔡永刚等在排查刘农军的广州关系人时，发现刘农军、刘进与广州市××大酒店老板易×关系最密切。
12月14日，经批准蔡勇刚传讯易×时，想方设法，巧用智谋，从易口中了解到易与广州的黑社会势力有来往。"9·18"首犯刘农军、刘进等经常涉足易的大酒店，来往关系密切。据此分析认为∶易虽不是"9·18"案件的直接参与者，但有可能了解案情和犯罪分子动向，易有为我工作条件。又经批准由蔡勇刚具体负责，由侦察员高祥生协助做好对易的争取工作。
1993年1月9日，首犯刘农军向易打电话称∶下午2时派人持刘的金钱豹戒指和贴有其照片的委内瑞拉签证护照找其取钱。易及时向蔡报告。开封驻广州工作组在广州市局协助下，成功密捕了取款人李××，当场缴获了刘农军的接头信物金钱豹戒指、刘农军夫妇二人伪造的委内瑞拉护照与信件及飞往伦敦的有效飞机票两张。在押解车上，许大刚、朱礼才等立即开始了突审工作。从抓捕现场到工作组驻地不过半小时的路程，李××惊魂未定，又遭强大攻势，不足20分钟，李便全盘交代出刘农军在青岛市的潜伏地址。下午四点，广州的信息传到指挥部，我立即与青岛市公安局联系，两小时后，首犯刘农军在青岛被擒。
1月13、14号，和平同志在广州与我连续通话，共商澳开展调查工作。此时文物已追回60件，首犯也已擒获，时间已临近春节，为对全市人民有一个交代，同时也需对苦战数月的干警们有一个鼓励，我在电话里提出建议，元月15号左右召开新闻发布会，将案件进展情况公布与众。同时，召开新闻发布会，可能由此带动全面工作的加速发展。和平同志非常同意我的意见。经与崔宝连等共同商议，由和平带几名侦察员尽快将已缴文物安全押回开封，参加新闻发布会，留胡安太副指挥长带部分侦察员留守广州继续抓捕刘进的工作。
1月15日，因为广州工作安排上出现不同意见，武和平同志点将把许大刚、董年根、蔡勇刚、魏振军留下，然后在广州与胡安太等一同乘16日晚八点钟火车返回开封。与此同时，青岛突审刘农军已获得刘与文西山的联系方式，并又获悉文犯在吉林潜藏，崔宝连在开封、张贵宝在青岛分别将信息直接传向吉林市公安局配合抓捕，16日上午10点钟，吉林传回信息，文西山于早晨8点钟在吉林被抓获。
16日晚12点钟，童年根从广州打电话到指挥部与我商量抓捕主犯刘进工作三条措施，认为时间不等人，他们在广州要充分依靠广州方面的技侦部门，一旦获悉刘进的踪迹立即实施抓捕，我表示同意，并向童转达了公安部五局对抓捕刘进的意见，认为"刘进三抓未获，吃到嘴里的肉又被迫吐出，要认真总结经验教训，这次抓捕要不惜一切代价。"我说∶"经指挥部在家同志研究确定，新闻发布会推迟到1月20号召开，争取在召开之前能抓住主犯刘进，这样声势就会大增。"最后我说∶"在和平、安太局长在的情况下，广州的工作就全靠你了，要大胆心细，精心组织，精心指挥，争取一举成功!"童年根代表广州留守的同志表示∶"请老局长放心。”
1月17日上午11点钟，童年根再次打电话向指挥部汇报，"广东技侦获取情报，刘进与一关系人相约，下午四点钟找关系人借钱"。此时，和平、安太同志均在北上的火车上，已无法取得联系，我与副指挥长崔宝连当即决定，立即与广东省安全厅、广州市公安局联系请予帮助，不能让刘进再次脱逃。下午四点钟，广州再次来电话，说刘进来电话，说刘进又改约下午六点到广东省中医院门前见面，广州方面已经进行了布置，由魏振军在驻地守候技侦、指挥部与现场的各种信息，保持及时联络，许大刚、童年根、蔡勇刚三人与广州市局和广东省厅的同志转移守候新的约会地点。我和崔宝连一直坐镇指挥部进行遥控指挥、调度，王济晟、王乃斌坐镇省厅协调组办公室，卓枫、刘焕林、李振、孟林坐镇公安部五局指挥室，都在关注广州抓捕刘进的行动。此时此刻，广州—开封、开封一郑州、开封一北京、开封—北京，形成了一张空中交通联系网。
5点40分，我打电话到广州组询问情况，魏振军说侦察员已经全部到位，但对象尚未露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和指挥部办公室的所有同志一样急切地等候着。 6点，童年根又让魏振军打电话来，说∶对象仍未露面，有部分的同志建议撤哨，他认为应该再坚持一段时间，请示指挥部的意见。我毫不犹豫地答复∶"再坚持一会儿！" 6点15分，羊城广东省中医院门前的马路上，人海如潮，车流如梭，喧闹非凡。
此时，医院马路对面的公共汽车站候车的人群中，有两位北方大汉，貌似悠闲地来回踱着步，但稍加留意，人们就会发现，两人犀利的目光时刻在注视着街上南来北去的车辆。这两人正是许大刚和蔡勇刚，他俩分别是开封市公安局特勤队副队长和刑警支队大案队队长，因两人年龄相近，气质相当，又是警校同窗，被伙伴们称为"二刚"，时下"二刚"正奉命和战友们在此执行秘密抓捕主犯刘进的任务。
刘进自武汉驾车被扣时使出"金蝉脱壳"之计，南逃广州后，知道自己已成为公安部通缉要犯，便成了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为了逃避打击，他上四川下广州赴广西四处找狐朋狗友为其筹款，但又狡兔三窟总不露面；他托湖北同乡找朋友借钱，当发现情况有变时，顾不上拿钱溜之大吉；当我们根据情报守候在刘进与其女友万丽红居住的华侨旅社将万抓获后，刘进未等回旅社就感到有能出事，甩下万丽红再次潜逃，直至12月16日一直渺无音信。17日，刘进终于露出了深藏的尾巴，约他的一个关系人下午四时，在广州南方剧院门前交钱与他，然而，狡猾的刘进临时再次改变了接头时间和地点。两个小时后经侦查得知，刘进又敲定于当日下午6时到广东省中医院门前接头。为了防止刘进再次脱逃，童年根、许大刚、魏振军、蔡勇刚精心设计了"守株待兔"方案，在广东省国家安全厅、广州市公安局10余名干警的共同参与下，分工"二刚"守候于公共汽车站牌下。
表针嚓、嚓、嚓地转动着，时间一秒一秒地逝去，6∶ 00，6∶05，6∶10，猎物依然没有露面。难道狡猾的刘进又改变了计划?他们四目相对，面对逐渐暗下的夜幕里高起的霓虹灯，他们的心紧张地砰砰直跳∶再晚就不易发现目标了！他们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了指挥这次行动的童年根，童年根不动声色，表示要再坚持。随后他转身向战友们打了个手势招呼大家再议对策。就在这时，长长的南北向马路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目标渐渐变大，蔡勇刚悄悄碰碰许大刚的手说∶"会不会是这辆车?听说刘进有枪！""别慌！"其实，许大刚裤兜内握枪的手早已攥出了汗。话音刚落，红点变成一辆红色的桑塔纳出租汽车，嗄然停在了医院门前。几乎在同一时刻，车上一人开门探出头来∶"快上车！"他招呼马路边上等候的关系人。
“刘进来了!”蔡勇刚首先发现目标，当即，"二刚"便如猛虎下山，跳过栅栏，穿过行人车辆，直奔出租车。刘进见两个大汉奔他而来，大惊失色，顾不得再理关系人死劲拉上车门，歇斯底里地拍打着司机后背大喊"开车！快开车!"
"轰"，汽车启动，刘进眼看就要逃走，蔡勇刚箭步跨向车右后门，伸手扣住拉手。
"干啥！干啥！"刘进紧拉车门不松。许大刚奋不顾身跃身横挡车头，持枪断喝∶"敢开车就打死你！我们是公安局的！"
他侧身越过车头伸手将司机拖下的同时，又将左后车门打开，刘进防不胜防，蔡勇刚憋足了一口气大吼一声用足了全身力气，只听"嘭"的一声响，车门拉手被拉坏，车门大开，蔡勇刚一头扑进车内，一把掐住刘进的脖子，许大刚手起铐落，刘进的双手在"咔嚓"一声中被锁，其他参战人员蜂拥而上将刘进从车内拖了出来。
两天连续抓获两名主犯，到刘进被擒，全案四名要犯已成功抓获三名。
由于郑州机场、广州火车站的密切配合，田迁运、崔明俊经两天两夜长途奔波，于20日凌晨1点半钟将刘进安全押解回开封，将刘进与刘农军、文西山等案犯一起押进了开封大众娱乐城逮捕大会会场。
我们再回顾一下之前青岛抓捕刘农军的情况。
1月9日上午，在广州密捕突审李××，摸出"9·18"大案首犯刘农军潜藏在青岛市的地址后，工作组长童年根立即电话向指挥部作了报告。
一场围剿"9·18"大案首犯刘农军的战斗在青岛市紧张地展开了！
青岛市公安局新任局长王吉斌和指挥中心腾学礼主任、刑侦处李留柱处长、刑侦大队刘忠民队长等对"9· 18"大案首犯刘农军的缉捕工作十分重视。1月9日下午四点接到我通报刘农军潜伏在青岛市云霄路30号市外贸局家属楼中单元603号一个个体裁缝师家中的情况后，王局长当即召开紧急会议研究部署缉捕工作。会上，王局长命令∶"刑侦处、队领导组织精干力量，巧设计谋，尽快核准情况智擒活捉，不遇万不得已情况不得动用武器，一定要捉活的，此举成功与否，关系该案全案侦查工作。同时，公安部山东省公安厅领导都打来电话要求我们千方百计把刘犯抓获。这也是对我们青岛市公安队伍的一次考验。开封市吴国强局长已派一位副局长带队出发来青岛，正在路上，我们不要等，要立即行动！"王局长动员布置后，李处长、刘大队长等进一步研究了具体行动方案。为避免打草惊蛇，由刘大队长亲自找一位基层干部以做衣服名义到个体户石某某缝纫铺摸摸情况，投石问路；李处长派一个小组登外贸局家属楼6楼去摸情况。不论那一路只要发现对象，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活捉。同时强调，在行动中，要提高警惕，避免意外事故发生。
按照行动方案，四点三十分两路人马出发了。当刘大队长派一居民女组长，到个体户缝纫铺投石问路时，一进门即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铺里坐着。组长一面与石师傅谈做衣服的事，一面打量那位男青年的相貌，正和通辑令上所附照片相同，心里暗自测想∶这个人就是刘队长要找的那个人！居民组长不慌不忙让石师傅量完衣服尺寸，走出缝纫铺。
刘队长迎上前，居民组长向刘队长点点头，说∶那个年轻人，正在屋里坐着，还有个女的。
刘队长给附近隐蔽的袁新义等同志一招手，一马当先，冲进缝纫铺，用枪口对准刘农军∶"不许动！"其他干警蜂拥而上，将刘农军及其妻凌海滨抓获。抓捕"9·18"大案首犯刘农军这一行动，信息从广州传至开封，从开封传至青岛，青岛快速出击将其生擒活捉，仅用了三个小时，真可谓信息无敌，兵贵神速！
"9·18"大案首犯刘农军被青岛市公安局生擒活捉的喜讯，很快传到了开封"9·18"指挥部，同时也飞向了公安部和河南、山东省公安厅。
1月10日下午，张贵宝副局长带的人马到达青岛后，青岛市局王局长、李处长、刘队长等又和张副局长一起针对刘农军十分骄横及对目前全案进展状况不全面掌握的情况下，精心安排对刘农军的突审工作。
李处长、刘大队长与张天增队长研究突审刘农军的重点有两个∶一是认定"9·18"大案的主犯到底有几个?是谁的主谋?二是迅速摸清文西山及李军下落。
经过一天一夜突审，刘终于供出他是"9·18"大案的组织指挥者。并供出了文西山于1月4日离开青岛到北京，然后到东北，临分手时约定于1月15日下午5～6时用长途电话进行联络的方法。
刘农军的初步交代，印证了李××的口供。此时，据15号接头只剩两天时间，时间不等人，如何能既不打草惊蛇，又能找出文犯下落呢?青岛组的同志们进行多方谋划，一时很难下决断。文西山与刘农军早已约好，不是刘农军接电话就意味着出事了，这样，文犯很可能远走高飞，为下步追捕工作增添更大的难度，而让刘农军接电话，局势则很难掌握。张贵宝打电话到指挥部，问能否作工作让刘农军配合，我当即否定了这一建议，让他们再行设计，后来张贵宝副局长与青岛市局李处长、刘大队长等研究决定由李××和刘农军之妻凌海滨于15日下午出面接电话，谎称刘犯作整容手术住院，稳住文犯，从而摸出文西山具体潜址，缉捕文西山。这一方案得到了指挥部的一致赞同！
指挥部立即电令童年根派聂秉利等乘飞机将李××押送青岛配合行动。
与此同时，许巧温等一到青岛就根据指挥部和张副局长的指示，连夜提审凌海滨。此时，年仅24岁的凌海滨由于连日东躲西藏带来的惊惧，以及看守所生活已经使她憔悴得几乎面目全非。当她被带到审讯室时，仍然穿着被捕时穿的单薄衣服，又冷又怕，浑身颤抖不止，但这一切并未完全掩去她大家闺秀的气质，和正统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身上特有的单纯。许巧温根据事先掌握的凌的家庭及个人的背景材料，冷静地打量了凌片刻，临时决定改变审讯策略。她先让凌海滨靠近炉火坐下，又把火拨旺一点，象慈祥的母亲对待自己犯错误的女儿一样，开始了和凌海滨的谈话，完全没有凌海滨想象中的声严色厉。几句话下来，凌海滨象遇到了久别亲人一样痛哭不止，而且越哭越痛。许巧温等她哭完，抓住时机从正面入手，教育她认清刘农军的本质，告诉她刘农军一伙的犯罪行为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巨大损失，启发她交代所了解的犯罪情节。终于，被捕后一直沉默不语守口如瓶的凌海滨开口，交代了刘农军等人在武汉其家中试验用红平绒布包裹报警器，以及在广州西坑，她收到刘农军从澳门打来的电话，将两箱文物交给两个澳门人的全部过程。
子夜时分，审讯告一段落，许巧温和女侦察员范玉娟、王凤将审讯结果向张副局长和张队长作了汇报，并提出要进一步感化凌海滨巩固审讯成果的具体想法。第二天，三名女侦察员上街专门为凌海滨买来全套的日用品、内衣和防寒服装送到号房。凌海滨接过这些东西后，感动得再次放声痛哭。
13号，李××被从广州押到青岛，许巧温等再次提审凌海滨，准备实施诱捕文西山的计划。然而凌海滨突然出现了悲观厌世的情绪，一反常态不再开口。许巧温等认真分析了凌的心理活动，告诫她∶"人不怕犯错误，就怕执迷不悟"。同时指出∶要想解决问题帮助刘农军，就得最大限度地弥补犯罪行为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危害和损失，争取立功赎罪的机会。同时打消其幻想∶"刘农军犯的是死罪，你们不可能再继续过你们的夫妻生活了！"经过反复深入的思想工作，终于迫使凌海滨转变了态度，主动提出要立功赎罪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许巧温见时机成熟，就和青岛市局及开封工作组的同志们按照既定方案，教凌海滨和李××按照我方拟定的方法，互相配合接文西山的电话，设计问话，诱出文西山现在的潜藏地址、何时来青岛、如何来等等。为防止实施中出现问题，又进行了两次实验，以确保实施过程万无一失。
1月15日下午，在青岛市局和开封工作组周密安排下，青岛市四川路 27号金河饭店门前热闹非凡，车来人往，顾客盈门，但饭店进出口全被我化妆的侦察人员严密控制。等到傍晚6点，狡猾的文西山还没有来电话，此时凌、李显得有些紧张，张天增和许巧温等及时稳定其情绪，保持沉着、冷静。
6点15分，文西山终于打来了电话，李接过电话讲∶"老唐吗?我是李××，小刘有病住院了，小凌来了，你现在在哪?"
对方避而不答，只讲让小凌接电话。李把电话交给了凌海滨，对方问"情况怎么样?"
凌答∶"情况很好，我们已从广州搞到了钱，准备出国，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答∶"行啊"
凌问∶"你现在在哪?什么时间来"
对方答∶"我现在在吉林，17号到青岛。"
再问在哪里，文西山避而不答，挂断了电话。当时在一旁的侦察员听到对方女服务员喊 416房间接长途电话的声音。从而得知文西山的潜址是在吉林某旅社或某宾馆 416房间。
下午7点，信息反馈到指挥部，副指挥长崔宝连电话通告吉林市公安局文西山在吉林某宾馆或招待所"416"房间的消息。吉林市公安局于景敏副局长，叶枫科长当晚组织几百名干警立即行动，缉拿文西山，这是后话。
此间，公安部刑侦局副局长刘焕林，大案处处长刘德上，副处长孟林，李振泉等日夜坐镇北京指挥河南、湖北、广东、山东、吉林等地公安机关竭尽全力做好组织、协调、配合工作。当接到首犯刘农军被青岛市公安局擒获，并经突审证实是"9·18"大案首犯的信息后，刘焕林副局长当即电令青岛市局和开封"9·18"指挥部∶（一）要犯刘农军在青岛关押期间，一切安全工作由青岛市局负责，不能发生逃跑、自杀、行凶等任何事故;（二）开封市局要派专门押解车队，警车开道，把刘犯安全押回开封。为防止发生意外，途中由青岛市局护送出山东境界;（三）开封市局工作组在青岛继续缉捕主犯文西山、李军所需人力、物力、技术手段等由青岛市局帮助解决。
根据刘焕林局长的指示和要求，面对数九寒冬，冰天雪地，道路难行的情况，派谁去青岛完成押解首犯刘农军的任务呢?
李金美接指挥部的命令后，二话未说，立即挑选了几精明强干的侦察员，带着三部警车，于1月11日夜辗冰扑雪踏上了赴青岛的征程，往返四天，于1月15日将首犯刘农军押回开封。这次押解正值春运高潮，沿途公路上车多，集贸市场多，翻车撞车交通事故多，道路经常堵塞，给押解工作造成极大困难。1月15日早晨5点押解车队从青岛出发时，为防止发生意外，防暴支队中队长刘光磊将自己的手与刘农军的手扣在一个铐上，以确保安全，做到万无一失。山东省境内仅400余公里路途，他们却艰难行进了10多个小时。李金美在前导车上指挥行进，遇有交通堵塞，他亲自下车疏导交通，指挥车辆，保证车队顺利通行，有时为疏导一个阻塞点，他往往要步行几里地，数九寒天，滴水成冰，他却累得大汗淋漓，经过17个小时的艰难行程，于当晚10点钟安全返回开封。到开封后，刘光磊同志的手和脚全肿了。
当我向省厅李志斌厅长、雷庆同、王济晟副厅长和省委政法委张志刚书记及市委王日新书记、刘福兴副书记和徐福润书记报告青岛一战生擒祸首刘农军的战况后，各位领导都对青岛市公安局快速出击，生擒活捉"9·18"大案首犯刘农军的成功之举所感动。张书记、李厅长、王书记指示让我向青岛市局王吉斌局长传达他们的感激之情，向青岛市局和开封工作组参战干警表示亲切慰问和衷心感谢!
我们再来说说抓捕文西山的情况。
在"9·18"大案的侦查过程中，吉林省公安厅和长春市公安局、吉林市公安局一直对协破工作十分重视，早在"9·18"发案初期参加协调会议的同志回到吉林、长春后，及时汇报了会议精神，厅、局领导立即在全省及各市部署侦控工作。特别是吉林市公安局于景敏副局长、叶枫科长等对开封"9·18"大案主犯文西山、李军的缉捕工作尤为重视。1月15日下午7点接到开封"9·18"指挥部副指挥长崔宝连电话通报文西山在吉林市某旅社或民馆"416房间"潜藏的信息后，当晚组织几百名干警立即行动，查遍了市内所有旅店、宾馆，至拂晓5点仍无结果时，于局长打电话到指挥部询问情报可靠程度，接到于局长的电话后，我也犯了难。信息肯定没有错误，五局的一个提示点醒了我∶可以人技侦方面考虑考虑。我马上回电话给于局长，建议他通过该市邮电局当班话务员查文与青岛联系电话登记底单，从电话号码查住址。
于局长当即派人找到休班的那位职工，再经核查电话底单终于查出文西山向青岛打长途电话用的是位于该市郊区的市劳动局招待所总机号，当即断定文在该所"416"房间。此刻，时间已是16日早上8点10分，刻不容缓，专案科长叶枫率干警直奔郊区市劳动局招待所。叶科长等到达招待所布控后，亲自上到四楼，刚到416房间门口就与文西山走了个碰面，发现文西山及其姘妇唐××已结完帐，收拾好行李，正准备离开！
叶枫一马当先，枪口对准文西山头部，其他干警一拥而上，将文、唐抓获。主犯文西山在吉林被活捉的喜讯很快传到了开封"9·18"指挥部，刚刚从青岛返回的李金美、徐靖同志再次带队北上，赴吉林押解文西山。李金美等经3天3夜长途奔波，于19日夜10时将文押回开封。预审科长张清才趁文犯喘息未，神思不稳之机立即组织力量连夜突审，文交代出另一主犯李军仍在吉林市郊李的妹妹家等着文去会面的重要情况。
20日凌晨5时，指挥部副指挥长崔宝连再次将军的潜址电告吉林市局后，于景敏副局长又紧急布署缉捕主犯李军的工作。在李军等文会面，预约时间未见文到达，正欲离开其妹家出走时，将李抓获。两次行动开封未动一兵一卒，电波遥控，兄弟单位配合奏响了一曲大刑侦的胜利凯歌。
9·18大案最后一名主犯李军在吉林落网的讯迅速传到开封。
押解主犯文西山的任务又落到了李金美、徐靖等押解组同志的身上。指挥部要求李金美、徐靖同志带押解组，务必于20日前将文西山押回开封，参加逮捕大会。但从开封到吉林往返4000余里，要在三天内把文犯安全押解回汴，任务十分艰巨。当时东北正值冰天雪地，路况恶劣。李金美、徐靖同志接受任务后，立即与押解组全体同志研究制定出从开封乘汽车到天津，从天津乘火车去吉林，从吉林坐火车返天津后再乘汽车返汴的押解方案。经指挥部同意，即于16日夜晚电告天津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提前购好赴吉林的火车票，并于当晚8点带领押解组出发，经一夜的"急行军"，天明到达天津，于8点20分转乘火车于18日早8点到吉林，吉林市公安局已接指挥部消息做好了一切接应工作，备好当日返程车票，12点20分押解组即马不停蹄押着文西山乘火车返回，于19日早8点抵天津后，又转乘汽车，经过10个小时的行驶，于当日10点钟把文西山安全押回开封，从而保证了20日下午逮捕大会的成功召开。
吉林市公安局从查出李军的住址到在其妹妹家中将其活捉，仅用了3个小时时间，这一仗打得也很漂亮。但此时已是农历腊月28日，距春节差二天了，是等春节后去吉林将李犯押至开封?还是在节前把李犯押回开封?这次押解李军的任务比前两次押解刘农军、文西山都艰巨，谁去押解呢?
指挥部决定把此次到吉林押解李军的任务交给了李金美、徐靖带领的押解组。李金美、徐靖等毫不犹豫接受了再到吉林执行押解李军的任务。元月20日下午，押解组出发了。途中，乘汽车转火车，坐火车乘汽车，冒着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在火车上度过了除夕之夜，大年初一中午他们从吉林抵达天津转乘汽车，连续行驶10个小时，于大年初一午夜，安全把主犯李军押解回开封。
元月9日晚7点，在青岛抓住刘农军；元月16日晨，在吉林抓住文西山；元月17日晚6点在广州抓住刘进；
元月20日中午又在吉林抓住最后一个主犯李军，节奏快捷几乎可以说是迅雷不及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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