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系列：大盗·刘农军（三）

你说得都对

早在9·18大案案发之初，各方领导就要求立足郑州市开展调查研究和物证排查工作，不得有任何疏漏。
案发初期，开封9·18指挥部派副指挥长崔宝连率开封市城区五个分局主管治安工作的副局长付小保等带领 25名干警进驻郑州中排查玻璃刀、黑色票夹、红平绒布及9·18发案前半个月各旅店、饭店、客栈、招待所住宿人员。调查历经半个月，与郑州市局治安部门、城区公安分局及重点辖区派出所的同志一起，翻阅住宿登记簿总重量达一吨之多，走访商店几百家，经反复考证，玻璃刀、黑色票夹均非郑州生产厂家生产。市场出售有同类型玻璃刀，也是从山西省稷山县进的货，黑色票夹也是从上海市奉贤县星新文具厂进的货，吸盘是广东佛山市一生产厂家出品。这几种物证的发现与开封市社会面上的调查基本相同，为9·18指挥部派专人赴山西、到上海、下广州开展寻物求源进一步提供了依据。
郑州排查工作开展了半个月，发现了几个走私盗窃文物的犯罪团伙，经深入调查均非开封9·18案件制造者，逐一否定，设想在郑州发现9·18大案线索实施并案的愿望未能达到。
开封攻坚中发现的K43空军牌照白色桑塔纳嫌疑车的线索，在郑州排查中也无结果。
同时为排查K43字头的空军牌照轿车，兵分三路，在开封全市及周围郑州、许昌、周口、商丘、新乡等市地日夜排查，得到的仅是驻汴空军部队车牌确系K43字头，多年来牌照丢失、外借、被盗五付，均查无结果。河南省军区保卫处处长潘智在郑州组织调查驻郑空军K43车牌照，发现有丢失的，但未发现与9 ·18大案所查挂K43军照相近似的线索。关于嫌疑车辆线索的调查仍毫无进展。
怎样才能使查排K43空军牌照白色桑塔纳车的工作有所突破呢?
正在9·18指挥部各位指挥员及参战干警感到为难之时，郑州市公安局大案处牛彦民处长提供出一条重要线索，他说，郑州金桥宾馆于8月5日晚被盗一台白色桑塔纳轿车，但车牌照是地方牌照，报案后，金水公安分局和金桥宾馆保卫科几经调查无结果，至今未破。
得到郑州金桥宾馆8·5盗车线索后，指挥部连夜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决定兵分三路，一路赶往郑州金水公安分局和金桥宾馆查8·5被盗桑塔纳车情；一路在开封继续查驻汴空军某部车牌丢失、外借情况；一路赶往石家庄市查该市粮食局被盗一台轿车情况。同时，向派往广州、武汉、长沙、上海、长春等地的工作组发出通知，在当地注意排查挂K43空军牌照的白色桑塔纳。
9·18指挥部派往郑州的调查组到金水公安分局和金桥宾馆调查8·5被盗桑塔纳车的情况，得到了分管金桥宾馆保卫科、被盗车单位——开封机电公司驻郑办事处的大力支持。据开封机电公司经理付焕成提供∶ 7月30日有4个年轻人到该处，欲购其白色桑塔纳汽车未成交，记得其中一人叫李军（其身份证系长春市朝阳区的，经金水分局派人到长春市朝阳区调查无此人），另个人姓陈自称是军区的，来时开一辆红色夏利车，挂白色军队牌照，未记清牌照号。由此看实施8·5盗汽车案与9·18盗文物案并案侦查根据尚不充足。
夜，已很深了，"9·18"指挥部里灯火明亮，大家梳理着开封、郑州两市排查重点线索情况的汇报及对"8·5"盗车案和"9·18"文物案案情的分析和看法。
会上提出了三个疑点，第一，住开封东京大饭店的李军、唐国强、陈纳德三人住宿登记填报工作单位均是武汉铁路分局，住郑州金桥宾馆的李军、唐国强、林沙三人住宿登记填报工作单位是武汉某部队留守处的，那个数次出现在博物馆自称"教授"的人说∶他是武汉大学历史系的。两案中的李军、唐国强不仅同名同姓，而且身份证号码上年龄段数字也完全相同，这几个人有无联系?什么联系?这显还存在着调查不力的情况，根据办公室同志们列出的四人在三处活动的17个相同点，排查工作要进一步做深作细，同时要结合技术手段进行综合认定或否定；第二、开封鼓楼公安分局童年根局长组织排查发现距现场东侧200米处停过一台轿车也是白色桑塔纳，这与郑州"8·5"案件中所丢失车辆是否同一辆车?郑州调查工作应再深入，尽快查证落实；第三，"9·18"现场东侧停过的白色桑塔纳挂的是白色空军牌照"K43"字头，尾数目击者未记清，金桥宾馆7月30号出现的四个购车人，有一姓陈的开一台红色夏利车，挂的也是白色空军牌照，两部车车牌号码分别是多少?开封查不清，郑州金桥宾馆应再次调查，力争查处。同时这三个疑点绝非一般性巧合，其内在联系到底是什么?我认为很有必要紧紧围绕这些疑点再去工作，要再派专人赴郑州深查，揭开谜底。办公室几位志分析，有可能李军、唐国强等一伙四人是南北纠合长期流窜的重大犯罪团伙，可以假设他们在郑州金桥宾馆盗得了桑塔纳后，将夏利车上的牌照换在桑塔纳车上，到开封踩点，作案时开白色桑塔纳车抵汴。我们不妨大胆推测一下，开封盗宝与金桥盗车是一伙人干的！
根据"9·18"指挥部办公室同志们的分析，指挥部当晚研究决定第三次派工作组赴郑州深入调查，取证"8· 5"盗车及"7·30"四个购车人情况，同时与"9·2"住开封迎宾饭店、东京大饭店的李、唐、陈三人住宿登记表进行文字检验，看能否统一认定。
最后，决定派鼓楼公安分局局长童年根、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技术组组长濮贵杰二人带队并分别自带两名助手赶赴郑州。
他连夜研究工作方案，很快赶赴郑州，在郑州市金水公安分局和金桥宾馆保卫科的大力配合下，开展了深入紧张的工作。四天四夜之后，童年根、濮贵杰向"9·18"指挥部汇报∶
1、金桥宾馆8月5日被盗一台白色桑塔纳车的详细情况∶7月30日，有4名自称是广州宏达电子有限公司的人，开一辆挂"K431008"空军牌照的红色夏利车，到驻金桥宾馆的开封机电公司办事处洽谈购买桑塔纳车事，当时一人提出要试车，经理付焕成将其自己开的那台白色桑塔纳车（车牌照号∶河南0302213）交对方试开，试车人开车在宾馆院内转了一圈后，加大油门将车开出大门，付焕成见车被开跑着了急，追到大门口，四个人中一个掂密码箱的人说∶"不要急，车丢了，我在这，我这包内有的是钱！"约40分钟后，试车人将车又开了回来，将车停在院子里，即上楼与付谈价钱，因要价与还价不一致，当时未成交，购车人说31号再继续谈，次日听掂密码箱那人打电话说∶他们老板走了，走时交代，因南方人不喜欢白色车，想买一辆红色车，他们要到石家庄去看看再说。
2、据付反映∶当晚购车的四人都住进了金桥宾馆，在金桥宾馆经理和服务人员的协助下，查到了7月30日晚购车人的住宿登记表，登记表上是三个人林沙、李军、唐国强。自称工作单位都是武汉某部队留守处的，登记住宿表填写是∶李军，男，28岁，长春市朝阳区南胡同8号，身份证号∶220104640807173；唐国强，男，32岁，广西博白县旧金山乡新溪村，身份证号∶ 452528600606381；林沙，男，30岁，湖南长沙市陶然巷32号，身份证号∶430105621006251。据12楼服务员反映∶登记住宿是三人，住四个人，有个自称姓陈的未登记。经文检同志取证与开封东京大饭店、迎宾饭店住宿登记表上的笔迹进行比对，认定三处住宿登记表（本）上的字迹都是自称李军的人所写，并且郑、汴两地李军、唐国强登记的身份证号码年龄段数字完全相同。调查组认定住郑州金桥宾馆和住开封东京大饭店的李军、唐国强、林沙、陈纳德似应为一个团伙。分析很可能是那个试车人将车开出40分钟偷配了钥匙，于8月5日晚行盗。
3、经深入金桥宾馆停车场找7月30日当班看车工人回忆提供∶开红色夏利车的人是个高个子，年龄约30来，湖北方向口音，自称是"军区的"。当时登记本记载红色夏利车车牌照是K431008。看车工人找到了登记本，提供了证明。调查组分析认为有可能这伙人盗得桑塔纳车后，将红色夏利车上的K431008牌照换用到桑塔纳车上。与包公湖巡逻工人回忆提供现场附近停的那车上挂"K43"字头，后尾数不是一个"0"就是二个"0"，两方面情况基本一致，可以作认定假设。
4、分别让金桥宾馆经理、服务员、看车工人及开封机电公司驻郑办事处经理、职工等人回忆、描述，对唐国强军、林沙、陈纳德四名嫌疑人搞出了模拟画像，经上述人员辩认，同时分别让开封东京大饭店服务员及迎宾饭服务员辩认，一致认定所谓购车人和到开封参观文物展览者是同一伙人。四人分别是自称武大教授者为陈纳德，掂密码箱的为李军，另一个人为唐国强，试车人为林沙。同时，结合现场犯罪遗留足迹、步法及提供4人身高、体态分析判断∶可能系李、唐撬窗入室作案，陈、林指挥接应。
根据童年根、濮贵杰等赴郑工作组深入调查、文字检、辩认模拟画像等所提供情况，10月19日，"9·18"指挥部当即果断决定将"9·18"案与"8·5"盗车案实施并侦查，主攻方向集中在查缉K431008白色桑塔纳车及自称陈纳德、林沙、唐国强、李军四名重大嫌疑犯。
经向河南省公安厅汇报并请示公安部五局同意后实施并案。并案之后，公安部、河南省公安厅分别向全国各省、市公安机关及河南省各市、地公安机关和铁路、民航公安局、处发出第二次"紧急协查通报"，同时附上K431008空军汽车牌照号码及对陈、林、唐、李四人的模拟画像，从而在全国范围内开始了查辑挂K431008白色桑塔纳轿车及缉捕陈纳德、林沙、唐国强、李军四名重大疑嫌犯的统一行动，使"9· 18"大案的侦查工作前景出现了激动人心的曙光。
郑州并案取得重大突破之后，形势发展喜人。但就在第二次全国协查通报发出后不久，在调查车辆和嫌疑人犯上，侦查工作再度陷入困境∶
派往石家庄市查车、查人的工作组长张波回电报告说∶石家庄市公安机关很重视，配备专车、专人协助排查。经查该市粮食局被盗的是一台"公爵王"轿车而不是桑塔纳，三名盗车犯罪分子情况与《紧急协查通报》上附的四名嫌疑犯画像对不上。
派往长春市查车、查人的工作组长徐靖、周生森回电报告称∶长春市公安局领导很重视协查工作，派刑警支队队长、政委组织专门班子，投入干警几十名，在朝阳区查出4个与《紧急协查通报》同名同姓的李军，但身份证号不符，上述四人在"9·18"发案期间都在家；经排查未发现挂K431008牌照的白色桑塔纳轿车，宾馆、饭店、招待所也未发现陈、林、唐、李的踪迹。
往武汉市查车、查人的工作组组长张天增、副组长田迁运、李金玉向指挥部汇报∶经对武汉铁路局系统8000名职工摸排，未发现陈纳德、林沙、唐国强、李军，"9·18"发案前武汉铁路分局也未派人参加"黄河中下游研讨会"或到开封市办事的，证明住开封东京大饭店自称武汉铁路局职工的林、唐、李填报工作单位假的；经武昌、汉口、洪山区查阅居民身份证卡，证实唐国强、李军在郑州金桥宾馆住宿登记的身份证号码最后边的三位数是洪山区的尾数号，说明他们所携带身份证是假的；在洪山区查刑事犯罪档案资料及重点人口管理档卡，共查出叫李军的人16名，但经逐人核查全部否定；主武汉市尚未发现挂K431008军照白色桑塔纳；查"9·18"案发前半个月在开封各宾馆、饭店居住过的86名武汉旅客，除陈纳德、唐国强、李军三人未查到外，其他 83人都查证落实到单位及本人，均与《紧急协查通报》上附的陈、林、唐、李对不上号。
派往广州查人、查车的工作组组长赵玉明回电报告广州、深圳市公安局领导对协查工作十分重视。进行部署并将《通报》印发给海关、边防、口岸公安分局、派出所、检查站等单位并进行了专门布置，还派人协助到驻穗空军某部调查汽车牌照，经查该部队汽车牌照是白色、开头是"K43"号，据后勤部有关领导介绍，两年前（1990年）该部队一台大卡车停在广州大街上，车前、车后牌照被犯罪分子盗走了，其尾数是"1008"，向公安机关报案后至今未能找到，当时开车的战士已复员回原籍湖南了。
派往上海、南京、济南、徐州、泉州及河南周口、信阳、商丘、驻马店、新乡、安阳等市地工作组也纷纷回电报告∶未发现挂K431008军牌汽车，也未发现陈纳德、林沙、唐国强、李军四名嫌疑犯踪迹。
外围工作一度搁浅，如何才能另辟蹊径打开突破口呢?
经分析，大家一致认为∶把武汉市确定为主攻方向的根据比其他城市充分∶①玻璃刀、黑色票夹两种主要物证同时出现在中南商业大楼，这在其他城市未出现；②四名嫌疑对象有自称"武大教授"的、有自称"武铁分局"的、有自称"武汉某留守处"的；③李军、唐国强使用的假身份证后尾数号码是洪山区身份证号。据此，应下决心、下功夫在武汉市继续深挖细查。对武汉市作为侦破工作重点不能动摇。
但武汉方面，某部队留守大院却不容易进，这时从武汉返回的途中，侦察员王伟曾请缨到武汉打增援，因为他随其父母自幼在武汉某部留守处大院长大，可以以探亲访友名义进入，工作可能易于开展!
指挥部当即研究决定派王伟和其妻子李静萍携女儿化装赴武汉开展秘密调查工作。
安排王伟赴武汉打增援之后，恰逢开封市政府组织赴港招商团去香港，和平同志跟我商量想随团赴港开阔开阔视野。同时与前段时间来汴的几位香港朋友见见面，看他们回港后对"9·18"被盗文物在香港有何发现，我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非常支持，我告诉和平∶"你就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和安太、宝连，有什么情况我们及时联系。你到香港与几位朋友见见面了解些情况，了解一下目前国际上文物走私动态，可能对侦破工作有一定的帮助。"
11月26日，和平随招商团由深圳去了香港。王伟、李静萍同志经过准备，带着其父亲给某部留守处老战友的信件，11月26日乘火车连夜赶赴武汉。
王伟、李静萍同志到武汉后住进了某部留守处大院内的一位朋友家里，并于当天就开始了工作。
截至11月29日，王伟暗查了五个单位的数百辆汽车，走访故友17家，与同窗好友14人座谈，均未发现涉嫌"9·18"案件的线索。
11月30日，王伟与李静萍商量∶已来汉工作三天，未发现任何涉嫌"9·18"案件线索，不能再死守留守处大院，应走出大院与驻汉工作组取得联系，开辟新的工作途径。
12月1日早饭后，王伟、李静萍带着女儿步行到汉口区南京路上，只见茫茫人海，滚滚车流，令人眼花缭乱。女儿走累了叫着要吃东西，他们径直走向一个食品摊去买吃的东西，就在王伟转身的时候，猛然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一个白色的车影——桑塔纳、空军牌照——1008！
突然，王伟脱口喊了出来∶"静萍！快看！"一辆白色桑塔纳，挂K431008军照，正在前面车流中穿行。一时间他们顾不上许多，招手截住最近的一辆的士，一家三口上了车，急急跟了上去。出租车司机按照王伟的要求，一直跟在桑塔纳后边，到了武汉海关门前不远处，王伟看到桑塔纳车上下来二男一女三个人，他让出租车悄悄靠近，咔嚓、咔嚓、咔嚓，王伟连连按快门，将 K431008军牌照、车型、下车人员、司机全部拍了下来。而后，见那三个人一块走进了武汉海关，王伟急忙让李静萍去打电话向工作组长张天增支队长报告，叫工作组迅速赶到，留小女儿坐在出租车内，他自己走进海关继续监视桑塔纳及进海关的那三个人。就在转身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回身冲着出租车及趴在车窗上叫喊的女儿又按下了快门。当时他并没有很强烈的意识为什么要拍一下女儿和出租车，事后才感到一种揪心的后怕∶5岁的女儿在那样紧迫的时刻，一个人和一个陌生的司机呆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头。
李静萍跑到一个电话亭向张支队长报告情况，张天答复立即带工作组干警前往海关，请王伟一定控制好目标！
正在这时那三个人又从海关走出来上了车。李静萍跟王伟再次钻进出租车，悄悄跟了上去。突然，前边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可目标K431008已驶过肇事现场。王伟和李静萍意识到如果目标丢失将给破案造成极大损失，于是王伟急中生智，向出租车司机出示了工作证，说∶"我是公安局的，绕过去！跟上那台桑塔纳！"，出租司机便驾车斜刺冲上了人行道，但等绕过肇事地点，目标"K431008"已经失踪了。
不得已，王伟、李静萍只好重返海关与前来的张支队长会合，并详细汇报了刚刚过去的一幕。
"K431008"目标丢失了，这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一个侦察员来说都是一件非常遗憾和难过的事，庆幸的是王伟拍下了"K431008"军照汽车和乘车人，特别是开车的司机与画像上的林沙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说明人在、车在，而且就在武汉，所有发生过的一切绝不是巧合!
张天增听完王伟的汇报，说∶“目标虽然丢失了，但你们发现的情况十分重要，说明犯罪分子用的汽车在武汉，作案对象也一定在武汉，我们破案有希望了！现在一方面代汉市局向潘副局长汇报，一方面向"9·18"指挥部报告。”
王伟、李静萍与张天增等向出租车司机表示了感谢，并付了车费，又立即乘警车赶到武汉市公安局。
对发现"K431008"军照白色桑塔纳及乘车的三人情况，立即令技术员冲洗出照片。当潘副局长等看照片印出的K431008军照，又看到驾车人与模拟画像的林沙十分相似，当即请示市局同意立即召各公安分局、市局刑警、交警、治安处、队领导紧急会，部署在全市范围迅速展开查、截、堵挂K431008牌照白色桑塔纳轿车的战斗。
当晚，潘副局长主持了紧急会议，全市动员组织3000余名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分编72个堵截、查控小组，在武汉全市展开查缉工作。为防止敌情泄露，下面的查堵车辆工作只要求查扣此牌照车辆，并没有讲明具体案情。
第二天，也即12月2日下午三时，在武汉市武昌区小东门交通岗附近巡逻的一位交警突然发现挂K431008军照白色桑塔纳轿车在路上行驶，就骑摩托车将汽车逼靠在路边停下，年轻的交警拦住汽车后，要求停车检查，司机自称是军车，是去接一位首长的，趁交警正在检险驾驶证时，借口给首长打个电话，乘机溜掉了。
司机溜了，这是重大损失，但K431008车被扣了，这又是重大突破。经检验车型、底盘号、发动机号与郑州金桥宾馆"8·5"被盗桑塔纳完全相同，认定此车正是我们要查找的车。于是采用按兵不动，引蛇出洞的策略，静等"寻车人"上钩。
12月4日，武汉铁路局大桥工程队职工杨长明托人请武汉翠微路派出所一干警到交警队打探K431008车被扣原因，翠微路派出所的同志趁机设计密捕了杨长明。经与开封工作组连夜突审，杨长明交代出开车司机叫刘进，开封"9·18"文物被盗案是其妹夫刘农军和刘进、老三、老四等人干的。文物已通过驻汉空军某部一位军官空运广州，刘农军、刘进及另外二个人目前均在广州。杨长明交代是刘进从广州打来长途电话，让询问车辆被扣的原因。
杨长明的交代使"9·18"特大盗窃文物案的侦破工作长驱直入。武汉市局和开封工作组一起根据杨长明的口供在武汉连续抓获了涉案人员7人，并在武汉楚圆饭店、汉口饭店的经理及服务员积极帮助下，经查店簿、翻卡片、忆相貌、辨认模拟画像，终于查出老三即唐国强，并根据刘农军曾与老三到监狱看过一个犯人的线索，从一名在押犯母亲处查清唐国强真名叫文西山，原籍是湖南省东安县井头圩镇人，曾分别于9月8日至16日，同月20日至28日在汉口饭店居住。另据武汉市郊区一铁匠回忆提供∶9月18日前几天刘农军、刘进等开一辆桑塔纳轿车到该铁铺让其加工过一短一长二件工具。
案情开始明朗，案犯形象日渐清晰。根据杨长明的交代，从杨长明父亲住处查获被盗文物5件，当开博文物专家赴武汉看到这几件文物时，激动得热泪盈眶说∶“没错，这就是开封的文物！我认它们比认我的儿子都清楚！9·18大案侦破工作在武汉市取得了重大突破！
12月8号，迫于强大的压力，到广州向刘农军报信返回武汉市的亮晶晶精品店老板汪义祥到武汉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投案自首。汪交代出他参与包装、空运开封博物馆被盗文物的全部活动。刘进开车被扣，杨长明被公安局抓获后，汪心里害怕，连夜到广州给刘农军报信，想叫刘农军想想办法。在广州市大酒店，汪见到了刘农军、刘进和老三、老四，他们听说武汉出了事，都很着急，刘农军还安排叫汪回武汉投案自首时，只讲汽车的事，不涉及开封文物的事。通过汪义祥的自首坦白，进一步证实了杨长明等人的口供，9·18大案是刘农军为首，勾结刘进和老三、老四等人干的。并证实二刘和老三、老四及大批文物目前都在广州。
武汉取得重大突破后，各位指挥长和参战干警都为之振奋，胡安太副指挥长随即离汉赴广州开展下一步工作。12月24日，张天增向指挥部请示∶武汉方面因没有指挥部领导坐镇指挥，涉及有关武汉抓获的8名涉案人员定性、处理及赃物、案犯押运等问题不好定，请示指挥部另派一名指挥长抵汉坐镇指挥。
同时查清了文西山的真实身份∶文西山，原籍湖南东安县井头圩镇人，因犯盗窃罪于1983年8月16日被捕判刑九年，刑满释放后，长期流窜。二是在武汉市公安局的大力协助下，彻底审结了杨长明等案犯犯罪事实，并取得证据，报请开封市人民检察院批准对在汉抓获的8名涉案人员依法逮四人，收审三人，交驻汉某部保卫处依法处理一人。同时，及时做出对刘农军、刘进、文西山、李军批准逮捕的决定。
1993年1月7日，张贵宝亲自带队将罪犯和赃物押解回开封。返程途中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步履维艰，其中一台赃车车灯坏了，车况不好，又没有车窗玻璃，数九寒天，寒风刺骨，车内车外温度相差无几，特别是长途夜行车，行进更加困难，行政科副科长王洪耀、司机康卫东把这辆赃车编在车队中间，又在路边店买来蜡烛点上，借着烛光和前后车辆余光勉强看着模糊的路面，顶风冒雪凭着数十年的行车经验摸索前行。途中，汽车出现故障，他们就在路上趴到车底下抢修，等到车修好站起身来，他们身上早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一动就往下掉冰碴子。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本来仅用10个小时就可到开封的路，竞连续不停地开了21个小时才回到开封。
车开回开封市公安局的时候司机几乎被冻僵在车上，手脚已经不能自主行动，司机康卫东是被同志们抬下驾驶座位的。这位当了十几年司机的老兵累得只说了一句话∶"开了十几年的车没孬过，今天真是孬了！"
虽然累，但我们不能给犯罪分子留下任何喘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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