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不明怪物

熙瑶

“我听说过，好古老的电影了。”小郝举手道。
“不是那个。”周真页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这些失踪游客的真正身份，是盗墓贼！”
盗墓贼留下的笔记，自然就是盗墓笔记。
原来，这些神秘失踪的游客，都属于一个以盗墓为业的古老帮派，号为‘穿山鼠帮’，根据笔记内容判断，他们此行的目标，是上古传说中水神共工的陵墓。
没错，就是那位一头撞倒不周山，导致天崩地裂，引发后来女娲炼七彩石补天等一系列神话故事的水神共工。
可那不是神话传说么，共工陵真的存在？
“是盗墓贼？那咱们还要继续营救吗？”孟大强提出疑问。
“不冲突，先救回来，再交给国家审判。”周真页耸了耸肩。
“怕就怕没得救哟。”女队医幽幽道。
“那我们就该加快速度。”周真页将笔记往口袋里一揣，率先朝山林深处走去。
一路追踪死亡黑衣人留下的痕迹，很快，他们又发现了一具黑衣人的尸体。
但这一具尸体，可比之前那具惨烈多了，伤口巨大，内脏基本掏空，大片泥土被染成了猩红色，现场情况惨不忍睹。
好几名队员忍不住大吐特吐。
“野兽干的？”老胡捏着鼻子走过来。
周真页环视四周，迅速作出判断：凶手体型较大，爪牙锋利，力量惊人，手段残忍，但在现场留下的自身痕迹却极少——
恐怕这是一个有着相当智慧的猛兽！
“让烈娜检查武器。”周真页皱眉道。
目前状况明显超出了普通搜寻营救的范畴，但安全顾问易烈娜带着一把大威力自动手枪，纵然遇上猛兽亦有自保之力。
思虑再三，周真页决定继续探索。
可接下来的发现，当真是一具比一具可怕，队员们承受不住血腥场面的冲击，终于有人提出了撤退的要求。
毕竟他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自杀的。
为了队员们的安全着想，周真页本已准备下令撤退，但还没开口，就一眼瞥见不远处的灌木丛上，赫然留有一串新鲜血迹。
还有人活着！
“老胡，你带他们留在这边休息，我去追踪血迹。”他迅速做出决定。
“我跟你去。”易烈娜说。
“不，你的任务是保证队友安全。”周真页在队中素来说一不二。
暂别队友后，周真页的行动速度变得更快了，转眼间已跑出数百米——要知道这可是崎岖难行的深山老林；而且他不光脚快，眼也快，这一路上血迹零星难辨，却是一处都不曾疏漏，只花几分钟便追寻到了血迹的尽头。
那是一具倒吊在树桠上的黑衣人尸体，摇晃中仍有血珠滴落，但看尸斑的状况，分明已死去多时。
但死去多时的尸体，怎么可能有新鲜血液？
周真页忍住恶心，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尸体内部根本没有血液，全是后来浇上去的！
这是什么情况？
调！虎！离！山！
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之后，周真页的冷汗唰一下冒了出来。
“可千万别出事……”
他立即调头狂奔，全力释放之下，身影在丛林间兔起鹘落，其速度之快，甚至令身后出现了残影。
来时几分钟的路程，如今数十秒便已跑尽，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不免瞠目结舌。
当他赶回伙伴们停留位置的时候，堪堪看到易烈娜举起九毫米自动手枪，瞄准半空中一道轮廓怪异的身影，连续开了五枪。
砰砰砰砰砰，五枪全中！
但这几枚子弹犹如泥牛入海，对方连晃都不带晃一下，丝毫没有受伤迹象。
然后，这道怪异身影便疾速俯冲而下，伸手往前一掏。
噗……
易烈娜胸口瞬间遭到洞穿，血雾喷洒，一颗跃动的心脏被攥在五根尖锐手爪之间。
周真页瞳孔骤缩。
残酷的一幕就这样发生在他眼前，他却无法阻止。
除了易烈娜，老胡和刘雪也倒在一旁，尸体血肉模糊。
他的视线也模糊了。
人世之间，生命便是如此的脆弱，曾经的鲜活与热烈，转眼即告消逝，甚至不曾有丝毫预告……
而犯下这一切罪行的凶手，在生生吞下易烈娜的心脏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一个身高约两米的人形生物，穿着一整套制作精良的皮革挂带，外露的皮肤状若犀皮，呈紫黑之色，两胁下方生有折叠皮膜，似乎能凭此滑翔飞行。
它手生利爪，獠牙突显。
颈项之上，赫然是一颗尖耳扁鼻的蝙蝠脸孔！
这家伙究竟是个啥？
外星生物？
基因变异？
还是老蝙蝠修炼成了精怪？
周真页顺着这蝙蝠脸怪物的走向望去，却见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孟大强断了一只手臂，鲜血不断滴落，小郝搀扶着他，两人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跑去。
“有种冲我来！”
他怒吼一声。
“嘎、嘎、嘎……”
蝙蝠脸闻声转身，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狞笑，却没停下脚步——它似乎想把周真页留在最后处理。
砰！
枪响再度响起，却是周真页捡起地上的自动手枪，把枪膛里最后一颗子弹射了出来，可惜他枪法太差，子弹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但这一枪，总算成功吸引了蝙蝠脸的仇恨。
嘭！
蝙蝠脸随手一挥，旁边脸盆粗的一棵大树便轰然倒下，只见树杆断裂处犬牙交错，显然并非利器斩断，而是纯靠暴力打折。
它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嘎、嘎、嘎……”
对方喉咙中发出刮削骨头一般的怪叫，短促而刺耳。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
周真页双拳不断收紧，一颗心却逐渐冷静下来。
他已经准备好战斗——
以一名练气士的身份！
……
传说中上古练气士能飞天遁地，移山填海，但随着天地大变，时移世易，气的作用越来越弱，懂得炼气的人也越来越少。
来到现代，练气士早已被历史遗忘，只剩下人们津津乐道的——内功。
这个世界上，还能修炼内功的人已经不多了。
周真页恰好是其中之一。
习武二十年，开辟气脉二十条，单臂常规抓力一百公斤，调动全部气劲可举重两吨。
单论肉搏，已能碾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
但他素来低调、隐藏，毕竟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比内功强大的东西实在太多，两吨力量听着很可怕，实际上也就与一发狙击枪子弹的威力相当。
只要有子弹，枪械能持续发射，而受到气劲恢复速度的限制，他这两吨力量却是无法连续使用的。
所以面对现代化热武器，周真页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
可眼前这个蝙蝠脸怪人，能硬接五发子弹而毫发无损。
像这样的怪物，周真页打得赢它么？
呼——
虽然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对方冲过来的速度依然大大超出周真页的估计。
蝙蝠脸只踏出一步，十多米的距离瞬间拉近。
周真页刚刚举起双手，就感觉有股强风迎面袭来，像是一座大山狠狠撞向自己。
那一刻，世界是无声的，眼前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
嘭！
当声音再次回到周真页耳中，他整个人已往后倒飞十多米，撞断了不知道多少灌木枝桠，最后被一棵千年古树拦住，树身都凹下了一大截，木屑四溅。
噗！
他猛地喷出一股血箭，浑身上下疼痛欲裂。
虽然很狼狈，好歹算是防住了。
可这，只不过是对方的随手一击。
周真页两眼一黑，瘫软在地。
他一动不动，因为挡住刚才那一下，已然耗尽了自己体内全部气劲，短时间内将处于‘气竭’状态，没有分毫反击之力。
“嘎、嘎、嘎……”
对方持续发出那种非人的怪声，一步一步逼近。
周真页只能苦笑：
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了，难道今天真要死在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手上？
现在只好……
中！
他手掌一翻，一道亮度高达三万流明的强光在掌心绽放，蝙蝠脸猝不及防，被光柱正正打在眼睛上，当即捂着闪瞎的蝙蝠眼踉跄倒退，发出阵阵苦痛哀嚎。
不愧是原价九九八，立即下单只要二百五的网红手电筒，果然好使。
虽然这一下抓住了对方的破绽，但周真页并没有趁它病取它命，毕竟这厮皮之糙，肉之厚，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连子弹都不怕，还有多少东西能对它造成伤害呢。
他果断选择逃命。
可这命也不是那么好逃的，才奔出百余米，身后传来一阵膜翼振空之声，蝙蝠脸已重新追来。
心知危机逼近，周真页却没有拼尽老命加速逃遁，反倒放缓脚步、摇摆身形，表现出一副随时可能摔大跤的虚弱模样。
都是装的！
因为经他观察，蝙蝠脸这个家伙的兴趣其实不在杀戮，而是折磨与玩弄，自己表现得越弱，它反倒越不会轻易下死手。
果然，在周真页慢下来的同时，对方追赶的速度亦随之放缓，并弄出种种杂声，试图对他制造心理压力。
就这？
周真页心中嗤笑不已。
明明可以轻松秒杀，偏要装模作样给自己逃生机会，这货要搁电影里，倒是一名合格的大反派。
当然，等它玩够了，自己终究难逃一死。
但，转折就在眼前！
周真页感觉眼前一亮，人已离开幽暗密林，来到一座光秃秃的悬崖之上。
秃，但没有全秃，悬崖一侧好歹还长着一株三人合抱粗的老树，犹如一柄巨大阳伞，颇能遮风挡雨。
这时候他也不装了，猛提一口气疾冲到悬崖边上，先是对着滑翔而来的蝙蝠脸伸出一根手指（请自行想象是哪一根），然后面朝古树，撤步纵身，一跃而下。
这一跃，乃是九百多米的落差，足够把人摔成一滩或几滩肉泥。
周真页当然没兴趣成泥成酱，所以在坠落二十多米后，他便拔出一柄高强度合金军刀，狠狠朝山壁刺去。
铿！
嗤——
军刀在山壁上划出一连串火花，锋利的刃口迅速崩裂，坚硬的刀身也在不断扭曲、变形，最终咔的一声断为两截。
周真页觑得仔细，军刀一断便马上弃刀探爪，五根手指犹如五枚铁钩，牢牢扣住了山壁石缝，随着大片碎石泥屑洒落，已将自己稳稳悬挂在峭壁外侧。
脚下，山风呜呜作响，带来阵阵寒意。
这时候，周真页忍不住想起了那个经典武侠老梗：
掉下悬崖必然不死，还能获得最强神兵，炼成绝世秘籍，从此天下无敌，迎娶美貌侠女，收服邪魅魔女，接任武林盟主，走上人生巅峰……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机会！
周真页单手掏出穿山鼠笔记，用嘴巴迅速翻到最后一页，只见页面上画着悬崖、古树、峭壁，赫然便是眼前这个地方，在峭壁上的某一处，用红笔打了个圆圈。
红圈旁边以小字标注：秘道口，古树正下方六十六尺。
这些笔迹很新，应该就是穿山鼠们在湖底石室找到的线索。
错不了，这座悬崖的下方，正是进入共工陵墓的秘道！
说时迟那时快，从周真页跃下悬崖到掏出穿山鼠笔记，实际上只经过了短短十余秒，根据笔记中那句‘古树正下方六十六尺’，他很快就在大片纠缠的藤蔓后方找到了秘道口。
秘道内黑乎乎的，隐隐透出一丝凉气。
他没有犹豫，身子一侧，硬生生从藤蔓缝隙间挤了进去。
双脚刚踏上实地，便隔着藤蔓听到外面响起熟悉的膜翼振空之声。
蝙蝠脸追了下来！
周真页立即蜷缩、屏息。
振翼声逐渐靠近，在附近盘旋、停留、远去、终于消失。
但他并没有就此放松，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藤蔓，透过缝隙观察了许久，确认再无异常后，才真正吁一口气。
太特喵刺激了。
周真页瞄一眼手上的穿山鼠笔记。
来都来了，不如趁机探索一下这座传说中的神之陵墓？
他掏出电筒照亮秘道。
眼前是一条削凿得非常整齐的石甬道，形状外宽而内窄，刚开始还能直立行走，渐渐的就只能矮身前进了。
坏消息：由于地面积了很厚的灰尘，空气中时刻弥漫着一股子土味。
好消息：虽然味道难闻了点，空气总算是流通的，能正常呼吸。
往里走约摸三、四十米，地势陡然沉降，形成了一口深不见底的方形竖井。
用电筒往下探照，可以看到井道内侧，开有一条条人工石缝。
一般人攀爬竖井，全靠这些石缝，但以周真页的身手，石缝自然可有可无，他飞身滑下井道，手脚交替撑墙，电筒则用嘴巴叼着，时刻照亮下方情况。
要说像这样深入地底，最担心的就是地气积聚，难以呼吸，可这山腹石壁上开有多处风洞气孔，反倒是越深入，空气更显清冷，连土味都几乎消散了。
周真页不禁纳闷：这古墓里还带通风透气的？
他继续攀滑，估算着下降了能有三十多米，到底了。
然后又是一段横向甬道，尽头再接一段竖井，再横道，再竖井，再横道……
黑暗，闷沉，仿佛无穷无尽。
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陷入某种重复循环——俗称鬼打墙——的时候，前方地势突然开阔，用电筒一照，却又投下密密麻麻的细长怪影。
周真页胆子虽大，此时也不禁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原来前方是一间足有五、六米高，二、三十米宽的宽敞石室，里面摆满了只比人略矮的大缸，在每口缸的正上方，还都悬吊着一个镂空铁盒，约摸人头大小。
考虑到这儿是陵墓，诸如殉葬缸，魂瓮之类的怪名词，顿时一个劲的从脑海往外冒。
里面装的怕不是尸体！
缸口敞开着，飘出淡淡的腥臭味，他止不住好奇心，长身往缸中望了一眼。
噫，空的？
不，也不算全空，缸底还残留着厚厚的一层黄褐色凝固物，感觉是脂肪油膏一类。
什么嘛，只是油缸啊。
周真页苦笑摇头，感觉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他举起电筒，走向石室另一端黑洞洞的大门，哚哚哚……脚步声在空间中回荡，居然引起了附近几个悬吊铁盒的共振，然后一个影响一个，形成连锁反应，很快就迎来了上百个铁盒同时抖动的壮观景象。
哗、哗、哗、哗……
感觉就像无数古代的铁甲勇士在整齐踱步。
周真页赶紧立定，大气不敢出。
铁盒渐渐安静下来。
没想到，这玩意比蝙蝠脸还吓人。
但还有一个疑问：单凭脚步声，真的能引起铁盒共振？
周真页打个寒颤，决定不去思考如此科学的问题，一溜烟跑出石室。
在穿过门洞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缩小了许多倍。
因为在前方迎接他的，是一处巨大的黑暗空间，极宽、极广、极高，即便以电筒最高三万流明度的光亮探扫，也仅能窥一斑而难见全貌。
在门洞两侧，各有一条石砌凹槽，沿着墙根往远处延伸；墙面绘有巨幅壁画，因年久而斑驳；地面由大块条石铺成；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双巨脚——石像的脚，从这脚的尺寸判断，整尊石像恐怕得有十多米高。
通过种种细节判断，整个地方应该是一座极雄伟的殿堂建筑，重重黑暗亦难掩其壮丽。
莫非这里就是陵墓主体？
正当周真页心情激荡，准备进一步探索此地的时候，电筒猛闪几下，居然熄灭了，一切陷入绝对的黑暗。
这是没电了？
他在身上掏摸几下，想找备用电池，可旋即想起这电筒是内置式充电池，只能充电不能替换，可自己又没带充电宝。
无奈之下，他只好取出最后的备用光源：手机。
手机也有自带的电筒，但那亮度就没法看了，顶天也只能照出三米开外。
用来探路不好使，但用来看书还是不错的。
周真页再次翻开穿山鼠笔记，尝试找点有用的线索。
要说手上这本笔记，还真不简单。看那磨损的外皮和泛黄的内页，估计得有十多年的历史，已算老物件，可里面的资料更吓人，最远能追溯到三千多年前，包括当年建陵大工匠流传下来的形制图、墓志、口诀、歌谣等。
甚至早在百余年前，那个烽火连天的时代，穿山鼠帮就已经开始相关资料的搜集、勘测、破译、推算工作，经过好几代门徒的累积，最终成果被汇总到这一本笔记上面。
结果就‘便宜’了周真页。
因为曾经把整本笔记浏览过一遍，此时再查阅可谓是毫不费力。
“主祭品进入大殿后，殿门应立即闭锁，七七四十九天后由外侧打开。祭祀开始，应立即启动灯火机括，殿内须时刻保持照明。”
这是一段甲骨文的白话译文，笔记里还夹着甲骨文原件：一片残破兽骨的照片。
周真页轻敲指头，感觉这段话里隐藏着相当重要的讯息。
别的不说，光这个‘灯火机括’就很让人在意，如果找到了那处机关，有没可能让这个地方亮起来？
虽说这几千年前的东西，留到现在八成也是失效了，可他还是想尝试一把。
问题是，地方这么大，又缺乏有效照明，怎么找？
周真页仔细想了想，掏出一个圆型物件，摆稳了往手背上一放，可以看到物件里有根细针迅速转动——原来是个指南针。
其实这个燃灯机关的位置不难猜测，多半是在殿门附近，而这座殿堂虽然深入山腹，但在方位上依旧是经典的坐北朝南，也就是殿门应该朝向南方。
现在指南针在手，周真页快步前进，很快就找到了牢牢关闭的殿门，几分钟后，又在殿门左侧找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栱杆装置。
抓住栱杆扳了几下，装置纹丝不动。
要是一般人这时只能放弃了，可周真页懂内功啊，他当即气运丹田，将内劲源源不断渡向双手，每添满一管气脉，就相当于增加一百公斤力度。
结果一直加到三百多公斤力度，金属栱杆都开始弯曲了，装置还是没半点反应。
他怕把栱杆掰断，不敢再硬来，蹲着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这架不知道多少年头的古董机械，老早就锈死了。
生锈不奇怪，奇就奇在它仅仅是表面锈蚀，整体结构依旧完好，青铜罩壳之下，旋钮、咬齿环环相扣，轴钉、筋簧榫卯相承，其精密程度不输后世的大型钟表。
远古时期有这种科技水平么？
只能说这座神之陵墓已经大大超越了时代局限，里面的东西根本无法以常理看待。
至于生锈这个问题，倒是有希望解决……
周真页目光一闪，望向那间摆满了大缸的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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