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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甜到爆的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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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10 20: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娶你,只是为了报恩,再无其他。

回过神来,她已将写好的休书放在桌上。

“妾身一无所出,二患恶疾,三善妒,七出之条犯了三条,知不配为陆家妇,自请下堂。”

陆超琪看着信封上大大的“休书"二字,右眼一跳。

好半晌,他才抬眸看向谢文奕,目光寒寂。

"又在闹什么?”

谢文奕指尖微颤,柔弱的声音带着坚决。

“老夫人已择了几位温婉的小姐,准备给您纳妾,没了我,大人足以匹配更优秀的女子。”

陆超琪闻言,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恼意:“就因为我不陪你回乡祭拜,你就三番四次闹,连这些莫须的罪名都编出来,是不是一定要我陪你回去才能消停!”

“不用了。”谢文奕已不愿再多言。

陆超琪看着她一副不服软的样子,顿觉恼火。

“好!本官如你所愿。”

潦草签下名字,便甩给了她。

纸张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孤零得好似随风而逝。

谢文奕弯腰捡起,默默收好。

临走前,谢文奕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祝大人往后前程似景,娶到自己心仪之人,儿孙满堂。”

这时,杏儿的声音从外传来:"夫人,行囊已经收拾好了。”

陆超琪微怔,骤然转恼怒。

这个女人竟连行囊都收拾好了!

“谢文奕,我没功夫陪你胡闹!”他怒斥道。

但门外的谢文奕,再也没有回头。

——————

锦州千户府,灯火阑珊。
冰冷的雪铺满了屋檐和青石路,冷风呼啸。
屋内,谢文奕看着眼前掉漆的木盒,缓缓打开。
里面装满了母亲写给她的家书,雪白的宣纸有些泛黄。
她从中抽出一封。
“宣帝年五月:谢文奕,娘不日启程来兖州,你弟弟五岁了,嚷着要见你,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
她握着信笺的手紧了紧,随即又从中抽出一封。
“宣帝年六月:你爹含冤入狱,谢家难逃罪责,你务必尽快嫁给陆大人,保全自己……”
谢文奕攥紧手里的信,指尖泛白,眼眶泛红。
三年前家逢突变,谢家满门抄斩,她还未赶回荆州便是天人永隔。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玉儿行礼的声音:“大人。”
听见声音,谢文奕连忙收好手中的木盒。
门开,一袭飞鱼服的陆超琪走了进来,行走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些褐色的血迹。
“你回来了。”谢文奕上前准备帮男人更衣。
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陆超琪身躯微斥,冷声拒绝。
“本官自己来。”
谢文奕的手倏地落空,涩然地收回了手。
成亲三载,他依旧厌恶她的触碰。
还没回过神来,又听陆超琪说道:“往后不必做这些无用功。”
说完,他径直走进侧室,独留她站在外厅。
半晌,陆超琪换了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似乎又要出门。
“夫君。”眼看男人即将离去,谢文奕小心翼翼开口,“一月后是我家人的忌日,可否与我一同回乡祭拜?”
陆超琪蹙紧眉:“我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只余下狻猊神兽香炉飘出来的檀香。
谢文奕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忙,但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最后一个?”
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满是不解。
谢文奕垂下眼帘,盖住眼底苦涩:“是。”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陆超琪眉宇冷峭。
谢文奕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几分。
“当初谢家遇难,你娶我便已还了过往之恩,这三年是我一意孤行束缚了你,待祭拜完二老,我便自请下堂。”
“你要和离?”男人眼底终于涌起不一样的情绪。
谢文奕正要开口,窗外传来一道灵动活泼的女声。
“陆大人,同僚们让我问您何时启程前往庆功宴。”
谢文奕微怔,早就听闻锦衣卫中有一女子夏莹,办事机敏与陆超琪配合默契,形影不离。
眼下他竟然将人带了回来?
一时间,谢文奕心中五味杂陈。
眼见陆超琪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她哑声道:“我意已决。”
闻言,陆超琪拂袖一挥:“无理取闹!
谢文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底只剩悲凉。
身穿飞鱼服的夏莹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的脚步竟慢了下来。
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谢文奕竟觉般配得刺眼。
心底一阵阵忽来细密的悸痛,让谢文奕脸色惨白。
连忙从袖口中掏出一瓶药,颤抖着手将苦涩的药丸吞进喉咙。
她的心疾越来越严重了……
良久,待疼意消散,谢文奕才缓缓移动到金丝楠木桌边,随即坐下。
桌上摆着一张白皙的宣纸,还有已研好的黑墨。
她拿笔粘上墨汁,落笔。
“休书。”

第二章 守岁

陆超琪这一走,便走了半月有余。
谢文奕守在府中,一个人用膳,一个人看书。
转眼到了除夕夜。
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唯有陆府清冷萧瑟。
谢文奕听见外面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和鞭炮声,有一瞬间失神。
夜更深,喧嚣声渐静,她眸底的光也渐渐变得黯淡。
在她落寞起身之际,外头传来脚步声。
陆超琪冷漠的身影踏着寒露进来,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桌上早已冰冷却丰盛的菜肴,微微蹙眉。
“往后守岁不必等我。”
谢文奕步子一滞,刚要开口,却蓦地闻到一股花粉香萦绕在鼻翼。
她拿起帕子捂住口鼻,脸色微白。
因患有心悸,她自小便对香味格外敏感和排斥,所以这些年她的寝房只燃檀香。
陆超琪身上的花粉香,是从何处染来的?
恍惚间,谢文奕想到了那天同他一起离开的锦衣卫夏莹。
“以后,不会了。”她微不可闻的声音被风吹逝。
陆超琪拧眉扫了她一眼,寡冷躲闪的样子让他心生躁闷。
“我最烦你这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说完,他转身进了侧室。
“砰—”
朱红的门紧紧关闭。
谢文奕定在原地,心抽疼得厉害。
她扶着桌角,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咳咳……”喉间的腥痒,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一股腥意涌上舌尖,谢文奕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缓缓张开帕子,入目一片刺目的红。
她瞳孔骤缩,有些慌乱的擦干唇上的血迹。
半个时辰后。
谢文奕推开紧闭的门,轻轻进了卧房。
室内一片寂静,陆超琪合衣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似是已经睡着。
谢文奕在他旁边躺下,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下来。
冷风袭来,她微微一颤,手在被子底下摸到了一片温暖的衣角。
下一秒,就被无情的拂开。
“睡吧。”
陆超琪的嗓音透着疏离,翻身背对着她。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谢文奕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边,仿佛全天下只剩下她一个人。
夜深。
谢文奕辗转难眠。
每到临近祭拜亲人之时,她便寝食难安。
迷迷糊糊的,她见一男童自黑暗而来,一声声喊着:“姐姐,姐姐……”
稚嫩的孩童满脸天真,眸光璀璨如星。
但下一瞬,小男孩的面容骤然痛苦,血色从头顶笼罩,将他的小小的身形吞噬。
“不要——!”
谢文奕从梦中惊醒,却对上陆超琪冷漠的眼神。
她红着眼眶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夫君,我又梦见弟弟了,他一直在喊我,说他好害怕……”
她话音刚落,陆超琪便拂开她的手,没有一丝温情。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冷到极致。
“你还要玩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
谢文奕一怔,涩红的眼眶染上几缕无措:“对不起,我忘了。”
他不喜人触碰……
不,是独独不喜欢她的触碰。
陆超琪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莫名涌上一阵燥意。
他掀开被子冷漠起身,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穿上。
谢文奕见状,赶忙拉住他的披风。
“你不用走,我走。”说完支起身子,打算下床。
陆超琪冷冷看着她,只觉厌烦。
大半夜的还耍以退为进的手段,若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德不配位!
“我没有苛责女人的习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披风从谢文奕手中抽离,她手一空,眸底的苦涩翻涌如海。
冷清的风拂过,让谢文奕再无一丝睡意。
她看着妆奁上陈旧的木盒,微微晃神。
打开木盒,引入眼帘的是她曾执笔的休书。
谢文奕刚拿起,喉间就泛起痒意,一阵咳嗽。
“咳咳——”
她忙用帕子捂住嘴唇,却还是有滴血落在了“休”字上。
看着染红的“休书”,谢文奕耳边回响起大夫说过的话:“夫人,您本就患有心悸,又长期郁结于心,怕是性命不足三月。”
如今,已离大夫的诊断过去月余……

第三章 纳妾

谢文奕垂下眼眸,敛去心底的涩意。
休书已脏,她只得重新书写一封。
掌灯来到桌边,她提笔刚要再提‘休书’二字,看着那血迹,最终改写成:遗书。
一番折腾,谢文奕已没了安寝的心思。
一坐到天明。
玉儿掀开两侧的珠帘,端着洗漱的盆进来。
她看着谢文奕憔悴的神色,就知道自家夫人又坐了一夜。
“夫人,今日大年初一,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玉儿担忧道。
谢文奕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我心中有数。”
梳洗打扮一番后,她起身去了老夫人院中如常请安。
陆老夫人是陆超琪的娘亲,亦是陆家当家主母。
谢文奕到厅内等了半个时辰,老夫人才在嬷嬷的搀扶下从缓缓出现。
“儿媳给娘请安。”谢文奕微微屈膝行礼。
陆老夫人当即就冷着一张脸。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天天这副羸弱不堪,也难怪昨夜我儿弃你而去!”
谢文奕一怔,没想到昨夜之事已传至老夫人耳中。
“是儿媳的错。”她低着头,声音微涩。
陆老夫人看着她逆来顺受的模样,愈发觉得晦气。
“凭我儿的身份连公主都娶得,若不是你以恩相挟,怎会轮到你做我陆家妇!”
谢文奕维持着屈膝的姿势,垂眸静静的听着训斥。
这些话,三年来她听了无数次,早已心平气和麻木无感。
陆老夫人训斥累了,将自己早已定好的决策道出。
“成亲三年无所出,你既不能延续我陆家香火,自去给我儿寻一门妾室,诞下子嗣。”
谢文奕心猛地一颤,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紧了衣袖。
“母亲也知夫君的性子不喜受人摆布,儿媳恐不能做主。”
陆老夫人当即沉下脸:“你这毒妇,是想我陆家在你手上绝后吗?!”
谢文奕垂着眼帘:“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陆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语气带愠:“你既同意,那纳妾一事便定下来。正好我娘家有几个侄女,身体康健又温婉贤良,定能与你相处得来。”
谢文奕愣住,双腿似是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
老夫人哪里是让她自己去为陆超琪寻一门妾室,分明就是在等她这句话。
不一会儿,厅内进来几名女子,各个容色俏丽。
谢文奕看着她们生动的容颜,心底泛起阵阵酸意。
她竭力不让自己在人前失理,而陆老夫人的话却再度给了她打击。
“你务必要让我儿同意纳妾,为陆家繁衍后嗣。”
谢文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老夫人院内离开的。
她浑噩地走着,心情始终都静不下来。
“夫人,咱们到姑爷办差的地方了。”身边的玉儿提醒道。
谢文奕这才回过神来,忙转身准备离去。
玉儿忍不住叮嘱道:“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和姑爷说纳妾事情,否则姑爷定会不喜。”
这时,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陆大人”。
谢文奕脚步一顿,转身望去。
只见陆超琪和身穿飞鱼服的夏莹并肩而行。
雪天地滑,夏莹脚下一滑,陆超琪的手穿过她腰间,稳稳接住了她。
这一刻,谢文奕的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下雪“刷刷”落下的声音。
喉间倏然泛起腥锈,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
心底的痛意一点点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谢文奕怔怔看着夏莹笑盈盈地谢过陆超琪,随后两人四目相对,默契的离开。
雪花飘落,映得他们二人的飞鱼服是那般般配……
一刹那,谢文奕失去浑身力气。
染血的帕子掉落在地上,瞬间染红了雪白的积雪……

第四章 离去

医馆。
大夫帮谢文奕把完脉,眉宇间全是沉重。
“我早说过夫人的身体经不起风浪,如此一遭,恐怕是熬不过半月……”
玉儿一听,眼眶骤红:“怎么会?不过是风寒,怎么就只能活半个月了,大夫,是不是你看错了?”
玉儿不停询问,想要求个不一样的答案。
而谢文奕却神色如常。
“这三年来,多谢王大夫帮我诊治,可否帮我再制够半月的药丸?”
“唉!”大夫叹气摇头,提笔写药方。
半个时辰后,谢文奕拿了药丸,在玉儿的搀扶下乘坐马车离开。
玉儿看着自家主子平静到如若无事的样子,又想起她独自一人承受病痛折磨,心疼不已。
“夫人,您竟然连我都瞒着。”
谢文奕抬手抚上她的发髻:“玉儿,咱们得提前回荆州了。”
时日无多,她要是能死在家乡,也是一桩幸事。
此时,马车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纯真又烂漫。
谢文奕掀开帘子,看着孩童们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眼中涌上羡艳。
如果弟弟还在,该是和这些孩童一般大了。
回到竹院。
谢文奕打开桌上的木盒,从木盒里拿出第一层新写的休书,目光扫了眼夹层内的遗书。
心情有些悲寂。
她盖上盒子径直去向书房,门口的小厮见是她,便没有阻拦。
书房内,陆超琪正在在批阅文书,见她走进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谢文奕垂眸,将休书放到了桌上。
陆超琪看着信封上大大的“休书”二字,右眼一跳。
好半晌,他才抬眸看向谢文奕,目光寒寂。
“又在闹什么?”
谢文奕指尖微颤,柔弱的声音带着坚决。
“妾身一无所出,二患恶疾,三善妒,七出之条犯了三条,知不配为陆家妇,自请下堂。”
每艰难道出一句话,都好似钝刀划过她心头。
“老夫人已择了几位温婉的小姐,准备给您纳妾,没了我,大人足以匹配更优秀的女子。”
陆超琪闻言,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恼意:“就因为我不陪你回乡祭拜,你就三番四次闹,连这些莫须的罪名都编出来,是不是一定要我陪你回去才能消停!”
“不用了。”谢文奕已不愿再多言。
陆超琪看着她一副不服软的样子,顿觉恼火。
“好!本官如你所愿。”
潦草签下名字,便甩给了她。
纸张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孤零得好似随风而逝。
谢文奕弯腰捡起,默默收好。
临走前,谢文奕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祝大人往后前程似景,娶到自己心仪之人,儿孙满堂。”
这时,玉儿的声音从外传来:“夫人,行囊已经收拾好了。”
陆超琪微怔,骤然转恼怒。
这个女人竟连行囊都收拾好了!
“谢文奕,我没功夫陪你胡闹!”他怒斥道。
但门外的谢文奕,再也没有回头。
……
陆超琪一坐到天明,换上朝服,独自去见陆老夫人。
“纳妾一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超琪想起昨日之事,心中一阵烦闷:“谢文奕已自请下堂。”
陆夫人转动佛珠的动作停下来,布满皱褶的脸上满是欣慰。
“算她有自知之明,连你的人和心都拴不住,怎为人妻……正好,纳妾一事便由母亲替你操办,你要早日为陆家延续香火……”
陆超琪不耐烦听这些,借口要去上朝便起身离开。
没走多远,身后传来妹妹陆倩的声音:“哥哥,你真的把嫂嫂休了吗?”
陆超琪冷着脸,没有说话。
见状,陆倩也知道劝不动,只叹了一口气:“嫂嫂是个好女人,希望哥哥不会后悔。”
陆超琪没料到自家妹妹会替那个女人说话,脱口道:“她不会后悔才好!”
说罢,拂袖离去。
他这一走,几天没有回来,似是想验证什么一般,故意等着谢文奕派人来问询他回府时间。
可整整十天,陆超琪都没等到谢文奕派人来。
一时间,他心底说不上是气还是躁,闷声回了府。
推开竹园的大门,厢房内一片寂寥,灰尘在空中翻滚。
屋内的摆设没有动,狻猊兽没有吐烟,满目冷清。
陆超琪怔住,那个女人竟然不在。
他扫了一眼屋子,属于谢文奕的东西都不在了,屋内只有一个破旧的木盒。
鬼使神差,陆超琪用手指勾开盒子,一封“遗书”映入眼帘。
刹那间,他眼底戾气翻涌,她为了做戏,竟然做到这个程度!
“谢文奕,本官倒要看看你到底写了些什么!”
说罢,他撕开封口,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第五章 心悦于你

陆超琪刚要将信纸从信封中拿出,转念一想,觉得这不过是谢文奕的计谋。
若他真的打开看了,岂不正中那女人下怀。
这时,门外小厮传来急报:“大人,圣上召见。”
陆超琪扫了一眼木盒,顺势将它盖上,没再理会。
……
另一边,谢文奕已经回到荆州。
荆州的雪很大,积雪铺满青石地面,天地一片白茫茫。
她找了个客栈休息,缓解舟车劳顿。
翌日,两人才去拜祭家人。
入目布满土堆,被白雪掩盖,一片苍凉萧条。
谢文奕看着,眼眶一点点涩红。
三年前l̶l̶l̶,谢家满门抄斩,谢家上下一百口人,全都葬在这个偏僻的山坡上。
本来罪臣当弃乱葬岗,但在陆超琪的帮助下,终是有了这些墓碑。
想到此处,谢文奕不得不承认。
陆超琪虽不爱她,但对她们谢家算是倾尽全力了。
谢文奕敛了心思,在墓碑前点燃三根白烛,给爹娘烧了纸钱,又给弟弟准备了他最爱吃的糕点。
“爹娘,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她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眼尾微微泛红。
“我在陆府过得很好,老夫人视我如亲女,小姑子对我友善有加,陆超琪……对我也很好……”
冷风灌入喉间,又引起一阵咳嗽。
谢文奕弓着身子,用帕子捂住嘴,尽量憋着不出声。
她不想让父母担心。
寒风簌簌,冰冷的雪花还在寂寥飘落。
玉儿在一旁替谢文奕撑伞挡风,默默流着泪。
谢文奕烧着钱纸,任由烟雾熏眼。
“只是这些年来,女儿未能给陆超琪留下一儿半女,实在不想耽误他,所以已自请下堂……”
话音刚落,谢文奕又开始剧烈的咳嗽,红色帕子,颜色更加深邃暗沉。
“小姐,没事吧?”玉儿连忙上前搀扶,
离开陆府后,她便改口叫回了从前的称呼。
玉儿轻轻拍着谢文奕的后背,给她喂了药丸。
谢文奕服了药,胸口的悸痛还是持续传来。
她压着左胸口的位置,望着父母的墓碑,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这些年本就是我偷来的,心悸也越来越严重……”
“只希望他们在下面能走得慢一点……再等等我……”
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寒风中轻若鸿毛般被掩盖。
玉儿看着谢文奕,心疼又无助,只能无声哭泣。
拜祭完以后,两人回了谢家老宅。
曾经端庄恢弘的宅子,如今已经落败不堪。
推开大门,蜘蛛网和灰尘堆满角落,地上的血痂还能见到昔日惨案。
谢文奕看着,心底又是一阵悲凉。
她和玉儿整理了一下,便在此住了下来。
许是触景生情,谢文奕噩梦连连,整夜睡不好。
她心底难受,接连几日都去山上祭拜父母,一待就是一整天。
……
陆超琪带着锦衣卫一行人,走在官道上。
昨日他接了差,要去荆州办事。
“大人,听闻您夫人也是荆州人?”夏莹问道。
陆超琪闻言,勒紧了缰绳,望着荆州的方向,一言不发。
没想到她做戏做到这种地步,竟真独自回了荆州。
见陆超琪没有出声,旁边的下属小声议论:“别乱喊,我们可不承认这个嫂夫人。”
“就是,成亲三年,还没见大人笑过呢。”
夏莹闻言,勒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目光闪了闪。
“闭嘴!”陆超琪蹙着眉头呵斥。
众人瞬间闭嘴,不敢再多言。
陆超琪夹紧马腹,率先跑了出去。
“大人,那边是小路,不是官道!”夏莹见陆超琪偏离路线,在后喊道。
一旁的同僚推了推她:“谢家好像葬在那边,大人每年都要去祭拜。”
夏莹目光一闪,勒紧缰绳追了上去。
……
陆超琪停在葬着谢家老小的山坡下,看到天空有炊烟升起,神色莫名。
此时,夏莹追了上来:“大人!”
陆超琪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她:“何事?”
夏莹上前一步,仰头与他四目相对:“大人,我心悦于你,想人前为你杀敌效劳,人后为你洗手作羹汤。”
身为不爱红妆爱武状的锦衣卫,她一旦动了情便不愿拘泥于心。
“咔嚓”一声,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人听到动静警觉望去。
只见谢文奕拎着篮子孤身站在不远处,她近乎和大地融为一体,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第六章 示威

万籁俱寂,耳边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谢文奕站在山坡边望着陆超琪,耳畔还回旋着刚才听到的话。
她再也呆不住,狼狈得只想逃离。
陆超琪见她转身要走,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温怒道:“谢文奕,你做戏还要做多久?”
谢文奕脚步一顿,抓着篓子的手更紧,勒得手掌生疼。
时至此刻,他竟还认为自己在做戏。
陆超琪见她依旧沉默,彻底怒了:“我此次前来不是寻你回去,你要再闹下去,无人替你收场!”
闻言,谢文奕只觉心底凄凉无比。
“民女告辞。”
她没有回头,朝着下山的路一步步走去。
许是背后的视线太过灼人,她加快了步伐,一刻也不愿多留。
陆超琪见状,眼中跳动着怒火,冷哼着朝谢文奕截然相反的方向驾马离去。
独留夏莹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左一右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好像知道,为何这么多的差事,陆大人独独选了荆州。
……
谢文奕回到了谢宅,独自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一脸伤神。
她想起自己曾经嫁给陆超琪的时候,因谢家出事,只能仓促准备婚事,但自己依旧很用心。
只因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曾幻想过,总有一日能焐热他的心。
可那一切,都在新婚之夜破碎了。
她还记得,那时的她满心欢喜的坐在婚床上期待着夫君的到来,期待着洞房花烛。
可盖头掀开,她只等到了陆超琪的冷言冷语:“我娶你,只是为了报恩,再无其他。”
“小姐,外头冷,我们进去吧。”玉儿把披风给谢文奕披上,一脸心疼。
“叩叩——”
这时,敲门声响起。
玉儿转身去开门,没想到是夏莹。
她一愣,转身向亭子里的谢文奕望去。
“小姐……”
谢文奕抬头望去,和夏莹四目相对。
“玉儿,去泡茶。”
她轻咳一声,抬手用帕子捂住嘴唇。
夏莹看见她从披风里伸出来的那只手,病态白,青色脉络清晰可见。
她愣了一瞬,却也没有在意。
“听闻你已被陆大人休掉,我想我该称呼你一声谢小姐才是。”
“可。”谢文奕点头,声音却透着一股空灵。
她看着眼前洒脱的女子,双眼灵动充满生机,是自己所没有的美好。
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陆超琪。
夏莹和谢文奕保持着距离,对眼前这个病弱的女子略带不屑。
“方才我向陆大人表明心意却被你打断,着实扫兴……但我不妨直白告诉你,大人已经答应这次办完差回去便娶我。”
“很快,我便是陆超琪的妻子。”
“我不喜欢我的夫君和别的女人牵扯,希望你以后别再出现在陆大人面前。”
夏莹一句句说着,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会给眼前的女人带来多大的打击。
谢文奕听着,垂在袖中的手下意识蜷紧,但脸上一片寂静。
“那我祝你们鸾凤和鸣,百年好合。”
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她莫大的力气。
夏莹看着她,这才满意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谢文奕虚脱无力地撑住墙壁。
陆超琪要娶妻了。
真好……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体朝后栽去。
“嘭——”的一声,惊动了正在泡茶的玉儿,她赶紧跑出,便见谢文奕昏倒在地。
“小姐!”
……
天空下起了雨,砸得屋檐“滴答”作响。
屋内。
大夫替谢文奕诊完脉,将她的手放回帐内,眉头越蹙越深:“只怕这位小姐撑不过几日了……”
玉儿闻言,仓惶的后退两步。
她当场跪在大夫面前,无助乞求:“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她真的太苦了!!”
大夫连忙将玉儿扶起,不住地叹气摇头。
“她这病便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我劝你还是早些准备后事,要是有什么亲人,也可见最后一面。”
话音落下,屋外一声惊雷,透过窗户照亮了玉儿的脸,衬得她面容苍凉。

第七章 身亡

雨夹杂着雪落下,天空不时闪着雷电。
夜晚的路黑茫茫的,不见行人。
玉儿冲出谢府,冒着大雨穿街走巷。
她不知道陆超琪在哪家客栈,只能挨家挨户的敲门。
“小二,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锦衣卫投宿?”
“没有。”
……
“请问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男一女,男子气度不凡……”
话还没说完,小二就直接把大门阖上。
“没有没有!”
玉儿抿唇,任由雨水砸在身上,想着榻上气若游丝的谢文奕,她不敢停脚步。
她又敲响了一家客栈的大门,才刚开口:“掌柜的,请问有没有……”
此时的她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发丝凌乱,襦裙上也溅满了泥腥。
店家一脸嫌弃:“哪来的臭要饭,大半夜扰民,不住店就滚蛋!”
“嘭——”
玉儿被推搡至台阶下,巨大的雨幕挡住了前行的视线,可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步伐。
荆州不大,却也让她磨破了脚。
时间流逝,玉儿的心也急如焚。
“更更更——”
打更的声音响起,玉儿心头一慌,忙转身看向谢府的方向。
此时,狂风大作,雨势更猛了。
“小姐!!”
玉儿不知为何心越来越慌,想着一人在家的谢文奕,连忙狼狈朝谢府奔去。
一声惊雷,玉儿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前扑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血从青石板地面上流出来,夹杂着地面上的雨水,四处扩散。
可玉儿顾不得这些,忍痛爬起继续逆雨奔走。
回到谢府,玉儿伴随着惊雷快速推开房门。
只见谢文奕脸色苍白的趴在床沿,呼气多吸气少。
而床脚,全是她咳出来的血迹。
玉儿神情一惊,忙奔过去将谢文奕抱在怀里。
“小姐!”
玉儿慌张的掏出药丸,掰开她的嘴,再将药丸塞进她嘴里。
苦涩的药味弥漫至整间屋子,却怎么也盖不住血水的铁锈味。
“小姐,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玉儿哽声道。
谢文奕强撑开眼,虚弱的将手搭在她身上。
“玉儿……”
玉儿紧紧的抱着她,红着眼浑身止不住的发颤:“玉儿在,小姐别怕,睡吧,睡着就不……不疼了。”
谢文奕靠在玉儿怀里,眼前越来越黑,她知道自己恐是活不过今晚了。
她强撑着最后口气,含着血交代着:“卖身契……撕掉了,钱财……柜子里!”
话还没有说完,喉间又涌上一股腥意,但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走后,找个好人家……”别再受苦。
可惜这最后一句,全都被喉头涌出的鲜血淹没。
玉儿不断的擦着她嘴角血渍,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
“别说了,小姐求你别说了,你会好的,玉儿还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谢文奕用尽力气,抬手抚摸上玉儿的脸颊,血迹沾过玉儿稚嫩的脸庞。
她张开嘴想骂她傻,但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谢文奕含着泪,眼底有着太多的不舍,不舍玉儿今后独生该如何,不舍陆超琪是否还会记得自己。
玉儿却似懂她一般,紧紧抱着她:“会好的,玉儿还要陪着小姐长命百岁的……”
……
荆州城郊别苑。
刚办完事回来的陆超琪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雪,只觉心烦意乱。
他披上披风,便拿伞再次出了别院。
不知不觉,他竟来到了谢府门外。
眼前,黑色大门紧闭。
陆超琪抬手想要敲门,却又回想起风谢文奕这段日子以来的举动,竟然还用休书和遗书来威胁他。
心中顺势涌起一股恼意,又撤回了手。
反正用不了几日,她就得自己回来,他又何必自寻苦恼。
这般想着,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而一门之隔。
玉儿不断擦拭着谢文奕嘴角的血渍,却怎么也擦不完。
许久后,她将谢文奕抱在怀里,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
“罢了……小姐如果你实在是痛,就去吧……”
去吧,去到一个没有病痛折磨,没有世态炎凉的地方。
有人爱,有人疼,还有再也不会分开的家人。
片刻后,谢文奕的手从她掌心倏地滑落在地上。
那一刹,玉儿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
她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去探了探谢文奕的鼻息。
此时屋外狂风大作,雨势更猛了。
而屋内……传来了玉儿声嘶力竭大哭。

第八章 永远错过

荆州祥亦庄。
酒楼外飘起鹅毛大雪。
一号厢房内。
锦衣卫等人因为此次差事办得顺利,大家在此庆功。
陆超琪端起酒杯静静小酌,一旁的下属们却嬉笑着聚在一起,喝得脸通红。
夏莹也是其中一员。
大家推搡着将夏莹推到了陆超琪身边,她一时失去平衡,撞了上去。
倒在陆超琪怀中的她,一脸娇羞地望着。
看着夏莹娇羞的面容,陆超琪脑海里忽然浮现谢文奕那张总是平静的脸庞。
下一瞬,他一把拂开身边的女人。
“休要胡闹。”
似是警告的言语,但大家却没有放在眼里。
“大家别闹了,小心陆大人抽你们!”
夏莹说完便顺势在陆超琪身边坐下,往他碗里夹菜。
众人看着二人打趣道:“陆大人,你可不要辜负夏莹的心意。”
陆超琪被说的心烦意乱,他不顾众人径直起身,出了祥亦庄。
酒楼外,白雪盘旋,夜色似乎有些苍凉。
陆超琪修长的身影立在繁华的街道,望着不远处一群正在玩闹的孩童,眼前仿佛出现了谢文奕的身影。
谢文奕曾喜欢热闹,在还未嫁给自己之前,便天天待在外面。
后来她嫁给自己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就很少能出陆府。
他这一站,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孩童们都被喊回家去,才反应过来。
陆超琪重回厢房,正欲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众人的议论。
“你们猜谢文奕这陆夫人的头衔还能戴多久?”
“按照咱们大人的人品,是轻易不会休妻的,更何况谢家对陆大人有恩。”
“那是从前,现在有了夏莹,不是更适合站在大人身旁吗!”
“没错!那陆谢氏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次还闹着和离让大人跑到这来办差,她根本就配不上大人!”
里面的人俨然已将夏莹和陆超琪凑成了一对,并且对谢文奕占据着陆夫人的位置,十分不满。
陆超琪听着他们的谈话,黑白分明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他转身下了楼。
他前脚走,后脚听到动静的夏莹也跟着出了包厢。
夏莹追上陆超琪,挡住他的去路:“大人,我有点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别苑吧!”
陆超琪闻言,仰头看向躲在窗户内的下属:“肖勇,下来送夏莹回别院。”
夏莹定在原地,雀跃的心上被泼了一盆冷水。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陆大人,你是怕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吗?”
陆超琪沉默,皆等于默认。
夏莹喉头梗着,终是问出压在心底的疑惑:“陆大人,你是不是心仪那谢小姐?”
这次这么多的差事地点,他偏偏选了荆州。
明明休了谢文奕,本该毫无瓜葛的人,却三番四次被她见到徘徊在谢府门口。
要说不喜,身为女子本就心思细腻的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陆超琪眼底波澜不惊,语调冰冷:“本官还未休妻,你该称呼她为陆夫人,至于情爱,本官不喜任何人!”
夏莹愣住了,他是在变相告诉自己,他陆超琪谁都不爱吗?
最后,夏莹强忍着鼻尖酸涩,倏然转身快步离去,不敢有多一刻的停留。
陆超琪收回视线在原地待了一会,便转身闲散走着,没再理会楼上那几人窸窣的声响。
子时,他才独自一人回到城郊别苑。
陆超琪点亮油灯,微黄的光晕渐渐驱散了屋内的阴霾。
他接下披风,一张宣纸从怀中掉了出来。
“休书”两个大字引入眼帘,陆超琪弯腰捡起,这是他从谢文奕院子里拾到的。
他不懂,这女人当初一副珍贵的神情带着休书离去,结果走时偏偏落在竹苑。
他沉着脸看了许久,最终只觉得自己为此伤神实在可笑至极。
没想到她为这次做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但可惜……他陆超琪最不喜的就是被威胁!
想到此,陆超琪抬手便将休书放到了油灯上。
火苗迅速窜起,片刻后,休书被烧毁成灰烬……

第九章 新的墓碑

陆超琪看着地上的灰尘,抬脚便从那片灰烬上踏了过去。
他来到床边,合衣而躺,闭眼睡去。
他倒要看看谢文奕离了自己,该如何自处。
寅时,陆超琪迷迷糊糊中,好似看见谢文奕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盈盈向他告别。
“陆大人,我走了,往后望你一切安好……”
说完,她的身影便慢慢散去。
陆超琪心一阵绞痛,猛得惊醒坐起,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
他捂住还在抽疼的心口,不断的喘着气。
陆超琪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张开的膝盖,许久才平静过来。
他看着那堆残灰,再也睡不着,穿好衣服去了谢府。
天空泛起微微亮光,谢府门庭冷落。
这次,陆超琪没有犹豫,一脚踢开谢府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珠帘,没有关紧的门被吹开。
厅堂内,清冷寂寥一览无余,没见到半个人影。
陆超琪皱眉走上前去,环顾四周,只觉心底莫名恐慌。
倏地想起过往的种种把戏,他攥紧了拳头:“荒谬!”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床脚那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
又是一夜。
陆超琪再度惊醒,额头布满了细汗。
他又梦见谢文奕和他道别,这次的梦更加清晰。
甚至还梦到了谢家的墓碑。
几日后。
陆超琪办差和夏莹路过谢府,只见府门前积满了残雪,更加破败不堪。
他眉头紧蹙:“去查查,这里……的两人去了何处?”
夏莹见他问起风谢文奕,面色微异。
“大人何必查,谢家满门皆被处斩,谢……陆夫人能去哪呢?应该回陆府了吧。”
陆超琪豁然开朗,连日来的阴霾逐渐散去。
是啊,谢文奕除了谢府,便只能回陆府。
看来她是乖乖回去了。
陆超琪微不可见的勾起嘴角。
“你通知下去,差事办完,该启程回京汇报了。”
“是。”夏莹的回答,又不易察觉的失落。
众人很快启程回京。
陆超琪回京先进宫去向圣上汇报,便带着赏赐回府。
推开竹院的门,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抹残阳,卷着灰尘。
陆超琪手握拳,脸色沉得能滴出黑水来。
目光忽然又瞥到了静静的待在妆奁上的黑色木盒。
他走上前打开,又看到那封遗书,心中涌起怒火。
“啪——”的将盒子盖上。
谢文奕,你不回,就永远别回了!
又过了几日。
已距离谢文奕离府有半月。
谢文奕就像彻底消失在了陆超琪的世界里。
以往陆超琪出去办差,也有这么久见不到她,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失落感。
荷苑。
陆老夫ɓuᴉx人趁着陆超琪在家,邀请了众位大家闺秀来家中赏荷。
美其名曰赏荷,其实是给陆超琪相看,挑选新的陆夫人。
锦衣卫等人也受邀前来。
陆超琪和众人坐在中央的亭子里,亭外风景美如画,他却无心多看。
“陆大人,你真的要成亲了?”
夏莹小心翼翼地问道。
毕竟开始相看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文书,不管娶的是谁,总归不会是自己了。
陆超琪抿唇,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浑身散发着冷意,同时身上还有一股颓意。
看着满院子的闺秀,他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谢文奕好像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众人见他浑身散发着冷意,也不敢多说。
这时,从陆超琪的袖中掉出一封书信,字迹娟秀,应是女子所写。
一人调侃道:“大人,这不会是之前的陆夫人留给你的吧?遗书?这……”
夏莹瞳孔骤缩。
她想起在荆州见到谢文奕时,她的肤色便白得近乎透明。
手腕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身子削瘦不堪,以及不断的咳嗽。
现在回想起来,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大人,您打开看过了吗?”
“全是假话,何须在意。”
陆超琪重重放下酒杯:“她要想死,就真的去死好了!”
夏莹坐在那里,面色惨白。
三日后。
荆州盗墓贼横行,牵连甚广。
陆超琪一行人再次被圣上委派,前往荆州。
鬼使神差,陆超琪特意选了走小道,前往谢家墓地。
他想谢文奕这女人如此无情,为了做戏竟敢消失这么久,只怕谢府墓碑也没人祭奠。
他做不到那女人这般心狠无情,等寻到那女人之时,自己定不会放过她,将她休掉。
这时,一旁驾马的夏莹忽然喊道:“那里有人!”
陆超琪迅速望去,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谢府墓冢前。
他迅速驾马赶去,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激动翻身下马,却发现跪在那里哭泣的人,居然是跟着谢文奕消失许久的玉儿!
陆超琪呼呼吸一窒,捏紧缰绳走了过去:“玉儿,夫人在……”
话还未说完,目光就见那三块布满青苔的墓碑旁,又多了一块崭新的墓碑。
上面写着“谢氏嫡女,谢文奕”。
陆超琪定在原地,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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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爷们的娘们的都帮顶!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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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凑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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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呀,,,您太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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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一起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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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坑编辑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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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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